又很輕的緩緩鬆開緊咬的牙根,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臉色也瞬間變得鐵青,額上一片虛汗。
她現在全身肌肉仍然使不上多少力,剛才和季馨蘭的一翻話已消耗掉她全部的力氣,而更讓她害怕的不是這個,是這間冰冷沒有任何生命機能也沒有任何溫度的實驗室。
它給陳暖帶來的衝擊,猶如小行星撞上古地球,帶來的恐懼是毀滅性的。
彷彿又回到八年前的她,此時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離開這裡。上一次她做到了,當她跑出這裡,去到外面空曠的野外,她不知道有多高興。這次,應該沒那麼容易了。
陳暖動了動被銬住的手,又餓又渴的她平躺著,閉著眼睛努力讓自己什麼都別去想,不要浪費體力,不要讓自己陷入恐慌,至少在下一次機會面前,她有足夠逃跑的力量。
“你在睡覺嗎?”
可有時候,事情總是不能如自己所意。
早聽到腳步聲的陳暖,睜開眼睛,看站在床邊的孫正濤,慘白的笑道:“你認為我在這種地方還能睡著嗎?”
“我想應該還不錯,至少這裡沒有南極冷不是嗎?”
“那我是不是應該要謝謝你們?”
孫正濤把凳子拉到她身邊,坐下來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你如果配合我們,就不會變成這樣。”
“是我之前把你們嚇到了嗎?”陳暖深呼口氣,拱著背往上蹭,微微坐起來些,諷刺的笑著講:“我更想看你們驚恐的樣子。”
孫正濤今年四十多將近五十歲,做科研這行似乎都懂得保養自己,他現在看起來也就四十初頭,像個大學教授似的溫厚和善。
他聽到陳暖的話,臉色不變的講:“我想真正驚恐的人是你。”
陳暖屏著氣看他。
“陳暖,你是逃不掉的,乖乖的聽話,你不會受到傷害。”
“好讓你們傷害到更多人嗎?”
“你不用豎起全身的刺來諷刺我,這像個還沒長大的小孩。”孫正濤看了圈四下,關懷問:“你肚子餓嗎?”
陳暖吞了口唾沫,態度不改。“我說餓,你會給我食物嗎?”
“當然會。”孫正濤起身,望著她眼睛講:“我們從來不會虐待實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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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馨蘭負氣離開實驗室,就徑直去找季煜城,想向他求證陳暖說的話。
她找遍了臥室和休息室,急得有些亂了方寸,在差點扭到腳後,她衝自己的高跟鞋發脾氣,兩腳一甩將它們扔掉,氣急敗壞的回房。
一個路過的大兵看她抓狂的樣,善意的問:“季小姐,你是要找你爸爸嗎?”
季馨蘭停下來,反頭看他,態度稍稍收斂了一點。“你知道他們在哪裡嗎?”
大兵禮貌的講:“左轉第六間的會議室。”
“謝謝。”季馨蘭也禮貌的說了聲,才大步的走掉。
大兵看她急急忙忙的走了,又看地上東一隻西一隻的鞋,無奈的想這脾氣也不知道幾個人受得了,卻還是彎腰撿起鞋子,把它們送回到季馨蘭的房間外。
季馨蘭想到陳暖說的話,心裡急於求證,想要季煜城親口告訴她,陳暖說的都是騙人的。她一路小跑到會議室,正準備推門進去,就聽到裡面傳來對話聲。
聽聲音裡面不止一個人。
季馨蘭看自己光著的腳,想她這樣進去太冒失,會給爸爸丟人,便打算遲點再來找他。
“對,1992已經抓到了,這點放心,他已經在我們的控制之中。”
季煜城這句自信昂揚的話傳出來,讓要走的季馨蘭停下腳步。她疑惑的看門,想了想後悄悄貼上去。
會議室裡是季煜城和梁英才,他們兩個在和那位詹先生視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