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星聽得“嫁衣神功”四字,心裡便是一震,問:“你可知道,這份是完整的,還是有所修改?”
王滿道:“小人不懂武功,這小鎮上,高手也不多,不如去府城打聽打聽?”
憐星道:“不必了。”她自己已是頂尖高手,看那運功路線,推測行功,自然知道這功法是否完全,是好是壞,不然也不會當真繼續修煉,叫王滿問,只是求個心安罷了。
王滿見她意興闌珊,因這日相處,覺得她也不是壞脾氣的人,便鬥著膽子道:“姑娘可是有心事?是有關意中人的麼?”
憐星聽他這麼一問,猛然抬頭,道:“什麼意中人?”
王滿以為自己猜對了,笑道:“我做刑曹許多年了,像姑娘這樣的,必是有個求而不得的意中人,這意中人還傷了你的心,所以你便憤而離開,又是這樣一會高興,一會冷淡,長吁短嘆的,又有求不得而怏怏之意。”他以為自己猜得準了,十分得意,誰知憐星突然冷了臉,道:“多嘴!”摔門進屋了。
既然知道是嫁衣神功,憐星揣測,怕也只能完全廢去明玉功了,她習練這武功這許多年,一朝說要廢去,實在不捨,且她自小與邀月一同習練,凡有不懂,都有邀月指點,姐妹兩個相談甚歡的時候,往往抵足而眠,這功法於她實在已不是單純的武功,而是與邀月之間的羈絆一般,如今豈是說割捨便割捨的。
輾轉兩日,還沒下定決心,這日夜裡做夢,忽然夢見上輩子的燕南天來,猛地驚醒,喜形於色:上輩子燕南天神功大成以後,原本的劍法掌法,並未丟棄,反而更為精進,自己若是能練成,是不是也可以恢復明玉功,甚至更進一步,邁入第九層呢?到時自己的武功比邀月的高超不知多少倍,邀月便可任自己宰割了。她自重生以後,先是心心念念,要遠離邀月,待到真的遠離,又一心想著如何樣回去禁錮她,報復她,人之心思,卻也真是莫測。
憐星打定主意,連夜叫起王滿,吩咐他租一個可長住的地方,王滿踟躕半晌,方道:“姑娘…不是小人不盡心,實在小人身上,也沒有銀錢,姑娘你看…”
憐星道:“給你。”伸手去掏銀票,王滿卻阻止她,拉她到一側,問:“姑娘,你身上帶著多少錢?”
憐星把銀票全都掏出來,也不耐煩細數,道:“幾百萬吧。”她生於武林至貴之所,於銀錢從不曾在意過。
王滿好一會才穩住心神,顫聲道:“姑娘,這個數目,萬不可再對旁人說起。”又問:“最小面值的銀票,是多少?”
憐星翻了翻,道:“一千兩。”
王滿為難道:“這裡怕是用不了。”
憐星滿不在乎道:“那便去兌就是了。”
拿出一張銀票給王滿,道:“你先兌去花用,不夠我自再給你。”
王滿見是一萬兩的大票子,嚇得簡直心肝都顫了,這小地方又兌換不出來,一咬牙,當了身上唯一值錢的家傳扳指,付了房錢,在這客棧租了一個月,租好房間,二人便再沒有現銀了。憐星問明他準備去府城的大錢莊取錢,又掏出一張一百萬的銀票,連一個貼身的玉佩,遞給王滿:“那你便一起去換了吧,你不是本人,拿著信物,她們才許你取。”卻是想著將銀票都換了,以後自己便不用麻煩了。
王滿簡直嚇得心肝脾肺腎一道都顫了,哆嗦著道:“姑娘,咱們的花銷,有個幾百兩就夠了,一百萬銀子,要八九萬斤呢,我們帶不動。”
憐星既將銀票出手,便不肯收回,道:“那你便換個小些的面額,我這裡最少都是一千兩的,太不方便。”又道:“你早些出發,也好早些回來。”半天不見動靜,轉頭過來,卻見王滿雙目含淚,跪倒於地,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道:“李都鎮王家村王滿王十九,於此發誓,賣身於花心蓮花姑娘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