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進院子裡,丁氏便把院子來了個大改造。除了已經結出青色葡萄的葡萄藤,天井裡那叢開得正豔的花叢被毫不客氣的拔了出來,根系悲慘的暴露在太陽之下,馬上就要被曬乾當成雜草一般丟棄了。
深褐色的土地上被丁氏開墾出來,種了幾行小青菜,因為上了fen,院子裡散發出一股子難聞的味道,幾天都不散去。本來打掃乾淨的廚房也被弄得一團亂,那本來悠遊在小水缸中的魚兒也被毫不客氣的剖腹去鱗,掛在窗邊,做成了鹹魚幹。
此時,丁氏正坐在院中的軟榻上,她沒想到這個小院子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地下竟有個冰窖。丁氏只在別人嘴中說過冰窖,此次來了京城倒是開了眼界。因著新玩意兒,她貪新鮮,竟是吃了不少冰鎮的東西。這時便覺得腹中隱隱作痛,但想到她吃了那麼多好東西,卻怎麼也不肯去茅廁,甚至連個大夫都不願請。
顏樺和伍沁梅是個沒心思的,正樂得清閒,竟是當做沒看見母親頭上不停往外冒的冷汗和臉上那忍痛的神情。
顏楓剛一進了院子,看到院中的鉅變,眼中不由的浮現起一絲怒氣。但看著病怏怏躺在軟榻上的母親,他便也按捺下了心中的怒火,顧不得丁氏的拒絕額,揹著她便來到了最近的醫館。
那大夫一看丁氏,便十分有經驗的把了脈,開了幾貼藥,一邊開,一邊還斥責丁氏,這麼大了竟是不管不顧,為了貪涼竟是連命都不要了。丁氏被說的面紅耳赤,偏偏腹中一陣轟鳴聲,她再也忍不住了,抬起小腳便衝進了醫館後院的茅廁。
顏楓看丁氏有活力的背影,不由得嘆了口氣。臉上竟是露出了幾分難色。
那大夫看顏楓這個模樣,卻是恍然大悟。
疏通一番,丁氏終於帶著幾絲解脫的笑意出了茅廁。那大夫將包好的藥材遞給了顏楓,突然開口道:“老婦人,你身體虛弱,日後可要好好保養身體,若再有下次,恐怕連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丁氏一聽,頓時滿心懼怕。她的好日子才剛剛到來,如何能因為貪涼,就葬送了她將要成為誥命夫人的前程?想到這兒,丁氏不由的向大夫保證,一定不再吃這些寒涼的東西。那大夫一聽丁氏的保證,不由的唇邊露出了一絲捉弄成功的笑容。顏楓雖然看出大夫的捉弄,但卻是深深一鞠躬,眼中閃過幾絲出於真心的感激。
顏楓扶著丁氏回到了家中,此時,伍沁梅做了宵夜,看到丁氏回來,便殷勤的上前扶過丁氏,並笑著道:“這位就是大哥吧?弟媳做了點兒宵夜,您就跟顏樺一起吃點兒吧。”
“不用了,我還要幫母親煎藥。”顏楓瞥了一眼那有魚有肉的宵夜,搖搖頭,越過兩人進了廚房,徑自拿過藥鍋,將藥放進去,並倒了適量的水進去。
伍沁梅看顏楓並不領情,眼中一暗,便歡喜的扶著丁氏進了正廳。
顏樺和兩女一兒正坐在桌邊,等著伍沁梅將飯拿來。
看著桌上的好菜,丁氏只覺得剛剛痛過的肚腹又餓了。於是,毫不客氣的坐下,和顏樺一家人吃起了宵夜。
顏楓煎完了藥回來,就看到丁氏吃了不少的菜,頓時臉沉了下來。上前將藥碗重重的放在桌上。那滾燙的藥汁灑出來滴到顏楓的手背上,可顏楓卻一無所覺,牢牢地盯著丁氏。
丁氏被大兒子這犀利的眼神盯著,不由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她尷尬的一笑,道:“這藥已經煎好了?”
“母親,你別忘了你現在正病著,可要吃點兒清淡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丁氏不耐煩的打斷了顏楓的話,她一臉不情願的端起藥碗,將裡面的苦汁子給灌進了喉嚨中。
顏楓看丁氏喝完了藥,便要丁氏回房休息,丁氏一聽,雖然不樂意,但一對上顏楓那雙犀利的眼睛,卻總覺得心中有些愧疚,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