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這些,總是一笑而過,不氣也不惱。
那些是與她無關的事,她所要做的只是靜靜的呆在皇宮一角直到老死。
梅餅做好了,她端著它們回到了寢宮,前腳剛踏進廳內,便見宮女上前朝她福身道:“娘娘,祈師來了。”
軒祁少?!
她斂眉,進了大廳,便見那軒祁少冷肅著一張俊臉,少了那一慣的溫和。
他手執一塊梅餅,盯得出神。
這一面的軒祁少是陌生的,卻有種這才是他真面目的感嘆。
“祈師來這有事嗎?”
她將梅餅交給宮女,示意她們在外候著,然後走向軒祁少身邊的位置坐下。
“這餅,味兒變了。”
他沒看她,盯著梅餅道。
“你又沒吃過。”
她見他手中的梅完好如初,那唇四周也未曾留有餅屑,可見他並未嘗過。
“這成色,這味,足以。”
他扯出一抹笑,將梅餅放下。
“這宮妃的奢華,想要一如從前那很難。”
她輕笑,笑容中夾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苦嘆。
“為什麼要這樣做?”
“什麼?”
“這餅,要用的梅花得繞去石榴窖,那裡的石榴結上的果子味如何?”
“你太心急了,這個季節,果子還未成熟呢,最少也要等到夏至。”
“但娘娘這些日子常往石榴窖跑,我還以為娘娘等不急先嚐味了。”
他雖是一臉的打趣,但那話中的深意可不同尋常。
被發現了嗎?
她輕笑,無聲一嘆道:“要去石榴窖採那冰凍的梅瓣,順道而已。”
既然他未主動,她何需自投羅網。
“順道移了四季海棠。”
“不知是哪個宮女太監太粗心,放路邊,我只是好心的幫它放回原位而已。”
“但這個‘好心’,卻為你引來了殺機。”
他說到最後,面上的談笑風聲早已掛不住,換上一臉的冷然。
他瞪著她,眼裡有著太多的責備。
“有何關係,反正,這是亞衣族欠他們的,只是奉還……”
“奉還!該死的,你就這麼不想活下去嗎?!”
終是,她的淡然引暴了他的失控。
她為他的失控而愕然。
只是愣愣的盯著他,盯著這個越來越陌生的男子。
“你為什麼生氣?”
她突然愣愣的一問,他為此僵住了身體,和她掛上了同樣的錯愕。
“為、為什麼……”
他喃喃自語,在見到她眼中的不解時,他驀地輕笑了幾聲。
那笑聲,令她心悸,心慌,心痛。
“為什麼……”
他盯著她,伸出纖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頷,笑得雲淡風清,道:“是呢,為什麼要生氣呢……”
說完,他旋身離開了沁梅殿。
他一走,她即感覺頰上涼涼的。
伸手一觸,指尖的溼潤,宮女的驚叫:“娘娘,您怎麼了?!”
莫名的,她淚流滿面。
為什麼要哭?
為什麼心痛?
為什麼酸楚?
只道是,情之一字,害人不淺……
***
或許,在她自已也未察覺時,其實,活著只是本能。
“爹爹,為什麼要將君君丟入這恐怖的地方?!君君剛才差點被妖怪吃掉耶——爹爹是大壞蛋——”
那迷霧散去時,一具高大的身軀出現,淚流滿面的小女孩掛著一臉的驚懼撲入那中年男人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