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周烈夾了卻沒吃。
將雞翅來回翻攪了兩下,皺了眉:「嘖,看起來不怎麼樣啊,突然又不想吃了,你想吃這個啊。」
說著,掃了陳年一眼,將雞翅夾起來,像是要夾給他,下一秒,手卻刻意一鬆,雞翅從筷尖滑落,直直砸進了手邊的菸灰缸。
「啊,不好意思,沒法吃了,當然,你要是不介意……」周烈挑眉,將菸灰缸輕輕一推。
菸灰缸滑至陳年的碗邊,輕輕磕了一下他的碗,發出清脆的一聲。
陳年垂眸,他喜歡吃的雞翅,就那麼混著菸灰和各種廚餘垃圾,躺在菸灰缸裡。
看起來噁心的要命。
如果說之前周烈看他的眼神還帶了幾分隱晦。
那麼這個舉動連同這句話,就是赤\\裸\\裸的敵意。
這回,連陳柏和梁芝也看不下去。
兩人對視一眼,頗為尷尬,最後還是陳柏露出幾分算不上嚴厲的嚴厲:「小烈,這是幹什麼……」
周烈聽到這話,卻跟聽到什麼笑話似的。
唇角勾起來,直直的看向陳年,眼底覆上一層暗影:「不是要吃麼,吃啊,哥。」
「哥」字被拉長,又慢悠悠的落下。
在幾近凝固的空氣裡泛起無邊嘲諷。
陳柏梁芝的臉都快掛不住。
今晚這頓會餐已經夠尷尬。
而陳年也確實沒什麼時間和興致在這裡陪這個小他幾個時辰的假弟弟玩這種宛若智障的小把戲。
他頭都沒抬的,三兩下將碗底最後一點米飯吃完,站起身來:「我上去寫作業了。」
挑釁了半天,卻給人不聲不響的憋了回去。
就像放炮,剛點著,線頭卻突然濕了,像放了個啞炮。
憋屈。
看不出來,挺頂啊。
周烈盯著那道背影,半晌,舌尖頂了下腮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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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房間大,上下三層加一個地下室,足足幾百多平。
光二層就有好幾個臥室。
周烈的房間就在安排在陳年隔壁。
陳年在裡面寫作業的時候,聽到隔壁傳來收拾東西的動靜。
想必是陳柏和梁芝在幫他安頓。
中間還夾雜著說話聲。
比起同他說話時莫名的疏離,帶了想要討好的親近,溫和的不像話。
有些吵。
不舒服。
陳年筆尖頓了下,從書包裡翻出戴上耳機,不聞不問的繼續寫作業。
今天的作業不少,再過一段時間,就要月考了。
寫完的時候,摘了眼鏡捏了捏鼻樑,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
陳年拿了睡衣進浴室洗澡。
洗完澡頭髮擦至半乾,他出來接水。
習慣睡前喝一杯熱水,要不然第二天嗓子會啞。
剛推開門,恰好,隔壁的人也跟著出來了。
碰著他,先是一愣,然後懶散的往後面的牆上一靠,不動了。
不知道是想搞什麼。
陳年沒興趣跟他鬧,跟沒看見似的,掃了一眼就目不斜視的繼續往外走。
幾步後,肩膀卻是被人用力一撞。
周烈不知什麼時候直起身來,擋在了他面前,就那麼要笑不笑的看著他:「飯桌上我喊你沒聽見麼?為什麼不說話,聾了?」
哦,這事。
細說起來,他跟他打招呼,也沒見他應。
他又憑什麼應?
還是一句聽起來就帶著挑釁的話。
陳年琢磨了一下,就確定了,這小子在故意找茬。
他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