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深遠,誠然陛下想把最好的東西許給她,可是也要她自己能承受得住才行。
“陛下對她的愛太沉重,重得壓彎了她的腰,這難道就是陛下作為父母想看到的嗎?”
這番肺腑之言令周瑾行內心觸動,他張嘴想辯解什麼,最後選擇了沉默
() 。
也許錢嬤嬤說得不錯,他眼裡最好的東西,對於周皎來說,並不一定就是適合她的。
按照常規路子,她的一生原本可以平安順遂。
身為皇室尊貴的公主,她享天子供養,可以選自己喜愛的男人,生一雙兒女,像京中的諸多貴婦那般瀟灑自在過一生。
這才是一個正常公主的人生。
如果把她推上君王之位,她要挑戰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
文武百官的不服,世道的批判,哪怕她再出色,也會因為女兒身備受爭議束縛。
這確實不是一般女效能承受得了的壓力。
周瑾行的心情一時有些矛盾,他忽然覺得有些倦,揮手道:“你退下罷,朕想靜一靜。”
錢嬤嬤無奈嘆道:“還請陛下打消這個念頭,放小公主一條生路。”
這話周瑾行不愛聽,反駁道:“朕疼她至極,又豈會害她?”
錢嬤嬤:“但願如此。”
說罷便退了下去。
殿內一時變得寂靜下來,周瑾行獨自坐到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可是他好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辛苦掙來的家業拱手讓人。
周皎讓他深刻地體會到了血脈相連的滋味,他又當爹又當媽,只想把他認為最好的東西許給她。
然而因為她的性別,會接受不住這份厚愛。
周瑾行不禁抑鬱了。
因為錢嬤嬤說的話很有道理,歷朝歷代就沒有女性君王的先例。
就算女性想要出頭,大不了像之前的許太后,明面上總得立牌面。
而現在他想幹的是直接把周皎變成那道牌面,一旦滿朝文武知道他的想法,只怕會集體炸鍋。
這委實荒唐,連周瑾行自己都覺得。
但是他就是這麼雙標。
他都已經幹到皇帝了,並且手裡握了軍權,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他不能幹的?
這個一身反骨的男人陷入了瘋狂的魔怔中,在理智與情感中反覆橫跳。
茶水房裡的錢嬤嬤眼皮子狂跳不已,隱隱覺得,她伺候的主子愈發的不可理喻,甚至有癲狂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