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冷臉走上前,瞥了一眼桌上的麻將牌。
他從未見過那玩意兒,骨片上畫的幾個圈圈叫人看著迷糊。
但桌上還未收撿乾淨的銅板和骰子告訴他,她們正在聚賭。
見溫顏手裡頭似乎還捏著兩塊,周瑾行居高臨下道:“手裡握著的是何物?”
溫顏沒有吭聲。>r />
周謹行伸手,示意她交上來。
溫顏沒有動。
那男人的手掌極大,指骨骨節分明,掌上有薄繭,是常年練武留下來的。
她不願配合,那隻手不客氣去掰她的手指,強勢把她手裡的兩塊麻將摳了出來。
周謹行瞅著手裡的東西,冷聲問:“這是什麼?”
溫顏撇了撇嘴,應道:“么雞。”
周瑾行:“???”
么雞是什麼鬼?
他聽不懂她的術語,又問:“這又是什麼?”
溫顏露出一副愛咋咋地的表情,“五筒。”
周瑾行慍惱道:“你在聚賭。”頓了頓,“朕罰你禁足,你就是這樣反省的?”
溫顏不服氣回懟,“妾愚鈍,不明白為何要反省。”
周瑾行眼眸微眯,神情深冷。他瞥向黃內侍,殿內的一干人皆識趣地退了出去。
“溫淑妃,你可知罪?”
“妾愚鈍,請陛下明示。”
這話把周瑾行氣著了,撩袍坐到椅子上,沒好氣道:“掖庭裡的亂子因你而起,你倒好,非但不知反省,還聚眾賭博起來了。”
溫顏裝傻道:“妾在長春宮足不出戶,怎麼就牽扯到掖庭了?”
周謹行指了指她,“這話該朕問你才是!”
溫顏露出一副死了男人的心累表情,她那模樣令周瑾行討厭,皺眉道:“問你話呢。”
溫顏懶得跟他裝了,開啟天窗說亮話,“陛下,掖庭罪奴們鬧事,你心裡頭就沒有個數?”
周瑾行盯著她。
溫顏:“人心都是肉長的,底下的宮婢們雖是奴僕,卻也是活生生的人。
“她們想活命有什麼錯?
“她們不想因一場小小的風寒就丟了性命又有什麼錯?”
周瑾行反駁道:“此乃宮規。”
溫顏擺爛道:“掖庭裡的罪奴皆是戴罪在身,陛下把她們殺光即可,何故來長春宮發火?”
周瑾行懊惱道:“你這是要成心氣死朕。”
溫顏:“陛下是天子,愛衝誰發火就衝誰發火,妾受著便是。”
她說話的語氣委屈至極。
周瑾行盯著她,有那麼一瞬,恨不得立馬去把溫宗榮找來退貨。
可是這祖宗是他自個兒硬要討進宮來的。
他憋了憋,知道訓她不頂用,解鈴還須繫鈴人,以退為進道:“你親自去一趟掖庭,讓她們別鬧了。”
溫顏垂首不語。
周瑾行繼續道:“倘若她們就此收手,朕既往不咎。”又道,“你也無需再禁足。”
溫顏半信半疑,“可若妾去了也不管用呢?”
周瑾行:“你甭管,先去勸解再說。”
溫顏一雙眼滴溜溜地轉動,應道:“妾領命。”
得了她的話,周瑾行這才覺得舒坦了。
他政務繁忙,並未坐多久就起身離去,哪知臨走時命人把桌上的麻將收了去。
溫顏急了,試圖上前阻攔。
周瑾行不客氣道:“在宮裡頭聚賭,還想被禁足不成?”
溫顏咬咬牙忍了,琢磨著什麼時候讓狗皇帝領教一下國粹的魅力,非得讓他熬夜搬磚血戰到底才行。
既然得了周天子的令,她怎麼都要走一趟掖庭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