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士兵橫屍,又被騎兵推移陣線,甚至連完整的屍體都留不下幾具。
雖然有秩序的組織這防禦甚至是反擊,卻也擋不住騎兵的厲害。
泥濘的野地,馬蹄關節一下都被完全淹沒,更不要說普通的步兵。
眾多人雜亂無章的踩踏之後,就完美的印證了一個詞,和稀泥。和了稀泥之後,寸步難行。(不相信的自己回家試,等大雨或是連續降雨之後,找個小木棍兒和一塊兒地,踩進去看看提不提得出腿。)
從天黑不久,一直殺到將要黎明,似乎這雨還沒有停止的徵兆。
開封城,東門城頭,打上去的魏兵第三次被趕了下來,或許不是趕了下來,而是留下了一地的屍體。能離開的也就少數幾個人而已。
新來的魏國軍,雖然有著長時間有條理的訓練,但是沒有真的上戰場,就算不得真正的兵卒,沒資格吼三聲殺殺殺。
如此慘烈的搏殺,早已在方天定的計算之中。只是,東城門殺的格外慘烈。
但是魏國軍有著投石器的幫助,佔據著較明顯的優勢。
雨中,沒辦法使用火油罐,宋軍守城最依賴的噴火車也沒法用,所以防禦手段顯得捉襟見肘。
冬天的雨,下了一整夜似乎很不正常,攻城戰,殺了一夜,似乎也不正常。總之這也許是一次在錯誤的時間發生的錯誤的戰鬥。
但是,錯誤是對宋軍而言。
或許此戰之後,魏國軍士兵有很多會傷寒,甚至是受傷因為淋雨而感染,但是損失卻比不過宋軍。
本來守城,特別是這樣的大城,守城方應該將雙方的傷亡比例保持在1:3才對。但是沒法用火罐,加之魏國軍讓人意外的勇悍,這個比例竟然是15:1。
也許能做到這一步的將領多不勝數,但是這一次卻是超過十萬人的大戰役。小規模的計謀已經不管用了。對於冷兵時代的大規模作戰,比的一般都是氣勢與裝備。
北門處,看著血水將城樓沁成了暗黑色,石寶表情始終陰鬱著。
這一次,他與王寅作為佯攻,而主攻竟然是沈澤和方傑。
不得不承認,兩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後生可畏,但畢竟是後生。
自己這個護國軍二星將軍(魏國還未成立時殺字軍獨用的平級,一二三星將軍,三星只有方天定自己。魏國成立之後已經沒多大用處了。),竟然不是主攻的。
就算是佯攻,北門也要打出主攻的戰果!
拿定主意之後,石寶決定瘋狂一把。將身邊的謀士招來,將領軍的權利下放,隨即親自等上了北門城頭。
不久之後,方天定得知李綱派苗傳出城門絞殺南門魏國軍,隨即一驚,然後帶著三百護衛回頭再戰。
又是一夜,四面圍攻,兩面城頭搏殺,一面城外沙場搏殺,唯有王寅出稍微打的冷淡一些,卻也將血水染紅了護城河。
汴河南岸,應天以北三十里,開封以東二十里。雨勢漸漸減弱,初晨降臨。
範致虛雙眼流著淚,雙手顫抖卻緊抓這馬韁,隨即大喝:&ldo;西秦子弟,誓與魏國不兩立!&rdo;
回頭,那眼眶幾乎被崩裂,作為文臣的範致虛竟然歇斯底里到了大張的嘴中看的見絲絲流下的唾液,如同要擇人而食的猛獸一般。
為了儲存最後的兵力。範致虛大喝道:&ldo;渡河!&rdo;
此地沒有浮橋,一夜之間,也沒有建成一條浮橋。只能遊過去,或是趟過去。
西秦子弟,能有多少會水?不會水的眾人手拉著手,或是相互提著鐵片鎧甲一道過河。
汴河南岸,留下了一萬七千具西秦子弟的屍首,汴河之中,九千人緊握的手緩緩的鬆了,隨著河水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