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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下了飛機,杜衡叫了計程車,先送她回武館。直到在武館門前,安燃終於有了點不一樣的地方。

她站在門前看了許久。

慢慢回頭,看向身邊比自己高一些的女人。

“杜衡。”她輕聲喊。

杜衡知道煎熬終於結束了——

“雲南很好看,我玩得很開心,謝謝。”

“嗯。”

她頓了頓,突然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安常是安燃的爺爺,安少凱是安燃的大伯。”

安燃的聲音很好聽,說話一向平靜,語速不慢,吐字清楚,讓人立刻靜下心來。

她抬眼看向杜衡:“杜衡是杜衡。”

杜衡微笑著,雖然身體很冷。

“杜衡,是安燃的杜衡。”她低聲,糾正。

“杜衡是杜衡。”安燃重複,聲音輕輕的。

杜衡錯覺可能心臟突然停跳了,要不然怎麼會不供血、四肢僵冷?要不然怎麼會突然失語、笑都沒有力氣?

要不然怎麼會看著安燃轉過身,推開黑色的門走了進去,都沒拉住她呢?

杜衡是杜衡——

你是你。我是我。

是以……你的安排,我拒絕。

舊的煎熬結束了。新的煎熬,伴著寒冷永無盡頭。

安燃啊……

你把我燒成灰燼了。

真冷。

☆、臨淵一步

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嗎。

安燃猛地驚醒,伸了伸僵硬的十指,開始低喘。

“唔。”

身邊堂姐咕噥一聲。她動靜搞得有點大,掀了被子,堂姐雖然還在做夢,都冷得縮了起來。安燃忙把被子給她蓋好。

起身披了外套,坐在書桌前看堂姐帶回來的大學教材,對著攤開的公式,發呆。

連著和堂姐熬了好幾天的夜,商定好分館的位置、規格還有抽調師傅的名額,一直沒閒著。

她練武底子結實,堂姐可就撐不住了。哀怨地說再熬夜下去,黑眼圈重得快能和國寶相親相愛了。

好在終於大概規劃都搞了出來,堂姐直接鑽進被窩裡挺屍,徹底睡著之前還低聲迷糊說冷,連空調都沒有,要安燃快點躺好抱團取暖。

安萌以前冬天就喜歡抱小安燃蹭,當成小號玩具熊,香香軟軟的,還能自個兒生熱。

安燃本來還想再看兩小時書,架不住安萌軟磨硬泡,只好教她等一會兒,自己洗漱換睡衣。

“小燃你怎麼硬邦邦的……”等她回來,安萌已經有點迷糊。

她有點無語:堂姐,你抱的是我枕頭。

她從安萌手裡抽出枕頭,躺進被窩,就被安萌一個熊抱纏住。安萌這才開心地砸吧嘴,分分鐘呼哈睡著了。

安燃闔起眼,睏意也慢慢湧上腦。

身下變得鬆軟,似乎是童話裡輕柔的十二床鵝絨被,她躺在絨海里不斷下陷。

眼皮隱約覆上一層冰涼。

像是誰的手。

拇指恰好覆在她眉間,輕柔地來回摩挲,比催眠曲更安心。

依照本能應該一手刀砍過去,但她卻有些留戀這不算溫暖的溫度。耳畔突然傳來靜靜呼吸聲,吐息快要噴上她耳廓。

心跳突然就快了——記憶裡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曾經離得這麼近過。

呼吸聲被突如其來的呵笑打斷,戛然而止。

“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嗎。”

口吻比冰川更冷漠,好比刀子,從耳孔扎入腦髓。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

直到半分鐘後,才迷糊清醒。

給身邊堂姐掖好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