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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房門被人猛地撞開,外頭的燈光照進來,程杉看見男人拖著女人的胳膊大步走入,將她用力摜在床上。

女人穿著暴露,妝容濃烈,程杉對這張臉有一點陌生。那女人想站起來,想要逃開,她厲聲說:&ldo;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不要管我!&rdo;

程杉在夢裡聽見那聲音,發現原來是她自己。

男人語氣暴躁,低聲吼她:&ldo;我也跟你說過很多遍,不要再跟那種人打交道!&rdo;

程杉的心涼了一半,這是葉臻。

夢裡的程杉想走,卻被捉回來,她跟他撕扯,可力量懸殊,最後被按在床上,單薄的衣褲被蠻力拽開。他一巴掌狠狠甩在她的屁股上。

聲音極響,她痛撥出聲。

葉臻問她:&ldo;你還去嗎?&rdo;

&ldo;去!&rdo;

他怒不可遏,加重了手裡的力道。

她從最初的尖叫、哭喊,到慢慢地服從於他的武力,她失聲痛哭,滿頭大汗,一邊難耐地扭動著身子,一邊討饒說再也不敢了。

程杉在這個糟糕的夢境裡徘徊,她看得心驚肉顫。她很清楚這一切不是情|趣所致,而是某種懲戒的手段。

或者說,這是犯罪。

第九章(4)

程杉隨身帶著從前的移動硬碟,她把資料線取出來,連線電腦。

資料夾以年份排序,裡面存著她過去多年的攝影作品。程杉的手指在觸控板上移動,游標來到名為2012的資料夾上。

雙擊點開。

她這一年保留下來的照片少得可憐,寥寥幾張,還全都是登刊或是後期得獎作品。連攝影展上的那些照片都沒有留下。

程杉曾以為是因為自己在那段時間處於混沌狀態,所以作品少。而且多為人像,風格和她所偏好的大相逕庭,頹靡之氣張揚在表面,灰敗裡開出讓人心慌的絕境之花來。

現在想來大概是有其他原因。

程杉深吸一口氣,一張一張點開來看。

第一張,情|趣房裡舒展四肢的裸露軀體,背上有斑駁的鞭痕;

第二張,骯髒的街區旁,剛出生的嬰兒橫躺在地上,臍帶上還掛著血;

……

最後一張,浴缸裡骨瘦嶙峋,吸食大|麻的女人。

程杉從前認為這樣的拍攝過於獵奇背德,為了追求力量的表達而顯得有些刻意。可如今再瀏覽,她只覺得心情沉重。

這每一張照片,都是她蹲點了無數個日夜才拍攝出來的。在深夜的紅燈區,在城中的貧民窟,在破落的街巷,在充斥著異味的樓道里。

程杉想起第一張照片裡的女人,茱莉婭。她的家鄉在摩爾多瓦,才21歲,就已經在這一行浸淫多年。

程杉用了兩個月才讓她對自己敞開心扉,她告訴程杉,男人們的凌|辱最初令她苦不堪言,她只想賺夠錢,把父親欠的賭債還完,帶著同樣在這一行受苦的母親離開。

可後來,茱莉婭不這麼想了。當所有的錢都還掉,她發現母親與她的恩客產生了感情,而父親選擇遠去流浪,只有她一個人還在想著回家。

她對程杉說,她突然意識到一件很可怕的事。

&ldo;我十歲那年就來到了義大利,今年過完,我在這裡停留的時間比在摩爾多瓦還要長了。picea,到底哪個才是我的家?我回去了又能怎麼樣呢?我甚至連家鄉的歌謠也不會唱了。&rdo;

茱莉婭覺得自己想通了,她開始在從前覺得暗無天日的生活裡找樂子,她迎接生活的落鞭,無怨無悔了。

第二張,完全是個意外。程杉隱約記得是自己宿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