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了,懷熙只管選吧。”
豆豉房裡,男男女女都有。
他們的肌膚,無一例外都曬成了小麥色。
陸懷熙一眼掃過,有些人好奇地看著他,有些人則朝他投來不屑的目光。
但沒有一個人迴避他的目光。
難道那歹人,不是陸家的人?
也沒有人像是被癢痛所擾,他們的身軀雖然有微微的佝僂,但神情都很自然。
陸懷熙眉頭緊蹙。
“懷熙就是這樣挑人的?”陸山牛忽然道,“我看懷熙倒不像是在挑人,反而像是在找人。”
陸家裡,能掌管紡織房、豆豉房等等的主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向來是有什麼話就直接說。
陸懷熙微微一笑:“山牛叔公說得對,這尋人才嘛,是雙向的,我雖欣賞他,但他也得喜歡我才是,否則我強迫挑了他,他卻不願意施展才華,可如何是好?”
他一邊說,一邊慢慢的踱步。
忽而就對上了一雙充滿渴望的眼睛。
陸山牛哈哈笑:“懷熙飽讀詩書就是不一般,這說出來的話的確頗有道理。你們可有人想到懷熙身邊去,助他一臂之力的?以後若是懷熙成了陸家家主,我們豆豉房可是面上有光。”
那雙充滿渴望的眼睛聞言,忽然就黯淡了下來。
那是一個渾身黝黑的少年,除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渾身的衣衫也黑峻峻的。這少年,他竟沒有印象。
陸懷熙不傻,聽得出來,山牛叔公並不是那麼想讓豆豉房的人幫他。
豆豉房裡的人聽了山牛叔公的話,那些好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避開來。
沒有疑似歹人的人。
陸懷熙的目光落在那少年臉上,少年卻是避開他的目光,垂下腦袋。
“就他吧。”陸懷熙抬手,指著少年道,“不過我竟是不記得,他叫什麼名字了。”
“他?”陸山牛吃驚地看向少年,“懷熙豈不是在說笑,這阿無可是生來就無父無母,幸得我憐他,將他收養在豆豉房,他還不至於被餓死。哦,他可沒有讀過書寫過字,也幾乎沒有到過外面去,鎮日就在豆豉房裡,他能幫懷熙做什麼事?”
“阿無?竟是連陸家的字派都不能用嗎?”陸懷熙沒回應陸山牛,卻是問起這個來。
“他是承字輩的。”有人大著膽子說。
“哦,那還是懷熙的叔輩呢。阿無叔,你可願意到懷熙身邊來,助懷熙一臂之力?”
阿無有些驚惶地看著他,而後又驚惶地看向陸山牛。
陸懷熙微微勾起唇角:“阿無叔,山牛叔公方才不是說了,以後我若是成了陸家家主,豆豉房可是臉上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