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了。
溫瑜胸腔忽就升起了一股酸綿的苦意,再開口時,聲線裡也帶了幾分微啞:“你若真不知,今夜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蕭厲不接話。
溫瑜說:“有些東西,終是需要一個答案的,不是一直迴避下去,便不存在了。”
她曾經也以為,只要迴避,只要緘默,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但那只是她自以為是又自欺欺人的想法。
每每瞧見蕭厲的眼神,她都無比清楚地意識到,她就是用他對自己的喜歡綁住了他。
那頭狼戴上了佈滿尖刺的項圈,俯首向她稱臣,她攥著他遞到她手中的鎖鏈,卻又不會選擇他。
這不公平的。
話已說到了這份上,蕭厲再無法裝聾作啞,他的呼吸抖落在黑暗中,似乎笑了笑,叫人聽不出他話中是譏誚居多還是自嘲居多:“所以,翁主這是又要趕我走了麼?”
聽見他那個“又”字,溫瑜回想二人一起經歷過的那些生死,只覺似有一根綿刺扎進了心頭,帶起近乎麻痺的疼。
她說:“你的去留,從來都不是我能決定的,我能做的,也只是在你無法做出正確抉擇的時候,告訴你該走哪條道。以你如今的名望和能力,去任何地方,都能被奉為座上賓,你將來若願繼續留在坪州,我自是感激不盡。但我希望,你所做的任何決定,都是為了自己的前程和抱負,而不是被兒女私情所左右。你於我,永遠都是恩人,友人,家人。”
好一陣,蕭厲都沒再說話。
空寂的夜幕裡,只能聽見不遠處荷塘中傳來的蛙鳴聲。
溫瑜側過頭靜靜看了許久遠處風燈搖晃的湖心亭,終是道:“夜色已深,本宮先回了,蕭將軍也早些回去歇著吧。”
她走出幾步後,忽聽得身後蕭厲喑啞喚她:“溫瑜。”
溫瑜沒回頭,卻頓住了腳下步子。
夜風送來蕭厲沉啞的嗓音:“若是沒有這場山河之禍,我當上了將軍,去王府提親,你會不會嫁我?”
湖風太涼了,忽吹得溫瑜眼睛澀痛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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