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哭。他怕一旦哭了,會收不住淚水。但是媽媽曾經告訴他,他長大了,就是堅強的男子汗。男子汗不應該流淚!
在迷迷糊糊即將睡過去的時刻,他突然感到,自己已經長大了!
不知道過了過久,渾渾噩噩中,衛慧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感到,渾身的疫憊和酸楚,還有意識消失前那錐心的痛楚,都已經消散。她感到自己似乎置身於一汪清泉之中,又似乎身上還籠罩著暖煦煦地陽光。她無法形容自己的此時的感受,卻只覺得周身無一處不舒暢。她甚至能夠察覺到自己的每一條經絡,每一個穴位,甚至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都舒服到了極致。她在這渾身舒泰之中,徹底地放鬆了自己的身體,睡著了。
夜露沁涼,烈似乎毫無知覺。
他似乎已經化成一塊守護在愛人身邊的石像。不知朝夕,只知默默地守候。
夜色漸盡,月隱星黯。
這是黎明前最後的一瞬黑暗。也是一晝夜中,最最黑暗的瞬間。
圍繞在衛慧身上的綠霧和紅光,似乎在這沉重的黑暗中,有一瞬的黯淡。彷彿,綠霧和紅芒,耗盡了最後的力氣,就要支撐不住。
突然,一道白光倏忽而起,直衝半空中被光團包裹的衛慧。
烈還來不及反應。東方的天際,驀地亮了!
漸漸地,一抹亮色暈染出一層層緋紅、豔彤,山林裡的鳥兒不知何故,忘記了用歌聲迎接日出。
但是,太陽終究還是出來了,天亮了。
衛慧像是睡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好覺,她神清氣爽地醒過來,緩緩睜開眼睛。
她身上的綠色薄霧和那耀目的紅色光芒,在她睜開眼睛的剎那,消散不見。
一條翠綠色的小蛇,緩緩遊動,繞上她的手腕。
在她的胸前,一隻渾身赤紅的小鳥兒,一聲清亮婉轉的啼叫,撲稜稜飛起,在空中轉了幾圓,村林裡的鳥兒,似乎此刻才剛剛醒轉,各種各樣的鳥啼,此起彼伏,啁啾婉轉,聲聲應和。
一道淡淡的白影,再沒人注意的時候,閃回了巨石旁酣睡的霽朗身旁。
衛慧坐起身來,茫然地看看四周,似乎一時想不通,自己為何躺在荒莘之中。
烈無聲地走上前,衛慧抬眼,就看到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裡,滿溢著的喜悅,與他滿臉的胡茬和憔悴的容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衛慧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想起了那雒心之痛,還有隨之而來的昏迷,有些歉然地對著烈一笑:“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說著,她用手撐地就要起身,卻不防備,從來冷冰冰的烈,居然不動聲色地俯身過來,伸手將她攬起,緊緊地擁進懷裡。
衛慧心裡一跳,下意識地一掙,她的身體居然輕飄飄的像一片柳絮一般,從烈的懷裡飄起,然後,遠遠地飄落在距烈十數丈之外。
與此同時,烈居然抵不住衛慧這輕輕地一掙,連續倒退了五六步,方才穩住身形。
衛慧身子掙出烈的懷抱的同時,就意識到,烈不是那種輕浮之人,他時她從來只是默默地保護,從朱有過逾距的行動,此時來抱自己,只怕也是擔心她的身體,這樣自己突然從他的懷裡掙出來,似乎還不自覺地用上了內力一一雖然這個突如其來的內力,連她自己也覺得震驚,但是,她更在乎的,是不要讓自已這個無心的動作,傷害了這個本就內斂的男人。
畢竟,人家是一片好意。
她剛剛站穩,就略顯尷尬地揚起一個微笑,支吾著解釋:“你看,我沒事!還不到孱弱地需要人抱著的地步。”
而,烈卻只是深沉地望著她,他突然發現,醒過來的衛慧變了。
衛慧的變化,倒不是說容顏變了,但是,同樣的眉眼,同樣的身體,原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