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慧知道,他受傷太重,又失了太多的血,只怕恢復起來會很慢。但看著他一天天緩慢的好轉,她還是強按住心中的焦急,耐心認真地守候著。
顧之謙又醒了幾次,但都只是很短暫地一瞬。
三天後的傍晚,一行人在一處水源旁安下營來,準備過夜。
衛慧琢磨著,如果正常的腸道手術,術後三天,排過氣,腹部沒有硬塊的話,就能夠用一些稀軟的流食了。
於是,衛慧藉著換藥的機會,細細地給顧之謙做了個檢查。刀口恢復的還不錯,沒有紅腫也沒有感染。輕輕按壓腹部,指壓也沒有硬塊、腫塊,衛慧這才放下心來。
她從轎子中走下來,找到正靠著一棵大樹休息的鄭凌寰。
“我想做一點兒稀粥。可以借你們的鍋灶用一下嗎?”
“哦,“鄭凌寰淡淡地應了一聲,回首吩咐了身邊的一個親兵幾聲,看著那名親兵領命離開,這才對衛慧道,“衛姑娘有什麼需要,就吩咐他們去做吧。不用客氣。”
“謝謝。”衛慧點點頭,默默轉身向著轎子走去。
“恕我多言,衛姑娘還是多休息一下的好。有什麼事,都可以交給親兵去做!”
淡淡的毫無感晴色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衛慧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搭話,繼續向著轎子走去。
不一會兒,那名領命離開的親兵給衛慧送了一小罐熬好的肉粥。
衛慧給顧之謙餵了一半,也給霽朗吃了些,收拾了碗筷遞給轎外計程車兵,這才轉身,又給顧之謙注射了葡萄糖和抗生素,這才靠在轎子的角落裡,休息。
“慧心“”,一聲微弱卻清晰地呼喚傳來,衛慧趕忙睜開眼睛,正好對上那雙溫潤含笑的眸子,一時欣喜溢滿了心胸口
“之謙“”你,你,覺得怎樣?”看著顧之謙清醒的眼神,衛慧竟激動地結巴起來。
“慧心“”顧之謙緩緩抬起手,撫上衛慧俯低的面頰,輕輕地摩挲著她憔悴消瘦的容顏,慢慢展開一個溫柔的笑容,“慧兒“”,”
他本想將她呵護在自己的臂彎,不再讓她看到血腥,不再讓她受到任何驚嚇……可是,總是事與願違。
糅合了歉疚、自責x疼惜的眼神,默默地看著她,讓驚喜的衛慧,明白了他雖然剛剛清醒,定然也想到了目前的處境。
她抓住他的手,用兩隻手將他由於失血仍顯冰涼的手掌包裹起來,溫暖著,然後微笑著道,“之謙,我還怕你再也醒不過來了。那樣,就沒人替我去把那輛卡車弄出來了。”
顧之謙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許,眼中的歉疚和自責也淡了一些,眼神中除了疼惜也有了一絲瞭然地笑容。
“慧兒放心,我許下的事情沒有做,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衛慧心中一酸,喉嚨也有些哽塞,她沒有搭話,只是送給他一個柔柔的笑。
略停了停,顧之謙刻意壓低了本就微弱的聲音,悄聲詢問,“我們這是去哪裡?”
“是鄭凌寰,要帶我們回檀城。”衛慧說著,臉色禁不住有些黯然。
“鄭凌寰“”檀城?”顧之謙臉上的笑意一閃而逝,目光再次轉向衛慧,已經又都是滿滿地溫柔和憐惜“‘慧兒,說不定,我們在檀城開一個濟坤堂也不錯呢!”
“顧……,“……”,“不等衛慧回答,坐在一旁的霽朗,見兩個大人說話,完全將他忽略了,嘟著小嘴兒,瞪著一雙鳥溜溜的眼睛,不滿地低呼著,就要撲到顧之謙身上。
這個顧叔叔是除了媽媽外最疼他的人之一,為什麼,他睡了一覺起來,都不搭理自己了呢?
他還盼著顧叔叔趕快睡醒了,再帶著他去獵山雞呢!
衛慧嚇了一跳,趕忙伸手將霽朗拉進懷裡,點著他的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