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千鈞一髮,可偏偏這個時候,附著在身上的神明的善念,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感覺非常的不公,神明的邪念那麼大的能量,但善念如同菜雞,我已經大禍臨頭了,善念竟然無動於衷。
瘸子堅持的很辛苦,已經快要撐不住了。形勢本身就相當險峻,當爛糟糟的汙泥快要淹沒到我胸/口的時候,我的眼前一花,立刻吃了一驚。
在瘸子身後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就好像鬼魂似的,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
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我就感覺腿肚子轉筋。
這竟然是前段時間我和瘸子去找過的文山海。
文山海怎麼出現在這兒了?我的腦袋大了一圈,上次見到文山海,還是在瘸子的住處那邊,這老傢伙知道透明的石像非同一般,想要一尊石像。我當時還費了很大的功夫,專門把石像運到了小破廟裡。
從那以後,我就沒見過文山海。
這老東西是一路悄悄尾隨著我們而來的?我想了想,覺得不太對,文山海有些本事,但他不可能從任何人嘴裡獲取落河川的資訊。
但他偏偏就出現在了這兒,這隻能說明,文山海多半也被邪念影響。
我的判斷應該沒錯,文山海一直都在打石像的主意,被運送到小廟的石像消失,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要是圍繞這件事查來查去,弄不好就會給自己查來麻煩。
“瘸子……有……有危險……”我抓著瘸子的衣服,不敢鬆懈,咬著牙給他小聲的示警。
瘸子雙手抓著衣服,在苦苦的支撐,到了這時候,他連回頭的餘地都沒有了。
“別硬撐了,都消停消停吧。”文山海一搖三晃的朝前走了幾步,嘿嘿一笑:“泥坑裡舒坦,你們倆都躺到裡面去休息休息。”
“老東西!你想……你想幹什麼!”
“我不是都說了,叫你們都休息休息,在這泥坑裡躺著,等泥坑幹了,就是一口天生地造的大棺材。”
文山海一出現,就意味著那隻一直跟隨他的狐狸也在,我和瘸子現在已經成這樣了,沒有什麼還手之力。
我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手裡的衣服突然刺啦一聲撕/裂了,我全靠著這件衣服在支撐,衣服撕/裂,我的雙手一空,身軀直接就朝泥坑的深處又陷入了一大截。
與此同時,趴在泥坑邊緣的狐狸,好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唰的給拖了回去,跟我的距離拉的很遠。
我明白,神明的邪念主要是對付我,瘸子他們都是次要的。
此時此刻,我連一點自救的餘地都沒有了,身體在不斷的下沉,而且還不能掙扎,越是掙扎,就下沉的越是快。
很短的時間裡,我的下巴和嘴巴就已經被淤泥給淹沒了,我能看到瘸子一直在地上被拖行,而且距離越來越遠。
很快,我的鼻子和眼睛,都被淤泥淹沒,身上有再大的力氣現在也施展不出來,爛糟糟的汙泥,宛如一片死亡的黑暗,把我緊緊的禁錮在裡面。
(
我只是個普通的人,沒有超能力,無法呼吸,很短時間裡,大腦就開始出現缺氧的症狀。
模模糊糊,我好像出現了以前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幻覺,我還沒有喪失求生的欲/望,然而完全沉入泥坑之後,只要我一掙扎,腦海裡就會浮現出那幾尊之前見過的石像的影子。
在這些影子晃動之間,我甚至還能看見一張臉。
那是二娃的臉,臉龐飄忽不定,一會兒平靜祥和,一會兒面目猙獰。
在缺氧中,人體不可能堅持太久,我彷彿在半夢半醒間,已經分不清楚自己是誰,自己在什麼地方。在肺部最後一絲空氣也被消耗殆盡的時候,極度的窒息讓我連出現幻覺的餘地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