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的空氣,好似陡然安靜了下來。
屋外的風沙吹過,刮在紙糊的外窗上,沙沙作響。
伴隨著的,還有砂之王笑抽氣的聲音。
“你,你……你說什麼?”
背脊過電,盧丁大腦一片空白,良久才下意識出聲。
剛剛一定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我說,沼澤地之王!”砂王一字一頓。
“審判官大人,您的仇人,路北遊。”
“他現在掌管著整個沼澤地!”
“這不可能!”盧丁暴怒起身,雙眼瞪著眼前的光頭男人,像是能噴出火來,“砂之王,胡說八道也要有個限度!”
統治整個沼澤地,那是什麼概念?
類比來看,如果能夠‘收復’沼澤地,聖國冊封審判官,最多也就管理一個鯊魚村,與盧丁未來渴求的樞紐審判官同級。
可是,沼澤地之王。
那可是統治包括鯊魚村在內,整個沼澤地的所有村落、城鎮、人口……哪怕比不得奧克蘭綠地富裕,但有面積加成,起碼也相當於聖國的一個行省。
那就是相當於高階審判官的地位。
比如塞塔和瓦爾特納。
前者以斯塔克審判官的頭銜,掌控奧克蘭之灣,負責整個聖國的西部與北部防線;後者以鐵之谷審判官的頭銜,掌控奧克蘭之谷、奧克蘭之臂……同時負責整個對聯合城的東部戰線。
這樣的地位,與普通的審判官,天差地別。
盧丁不能接受。
自己心心念唸的審判官之位,目前都還只是一個畫餅和泡影……但你說那個拾荒客,在外面已經是沼澤地之王了?
他不能接受!
然而,砂之王接下來的話,又給了他沉重一擊:
“準確來說,不止是沼澤地。”
“毗鄰的南方溼地、燃燒森林……”男人細數著,“甚至,未來還有可能包括閃地——”
“都是他的勢力範圍。”
“他比歷任的沼澤地之王,掌控得都要多。”
實話說,這還能叫‘沼澤地’之王嗎?
砂之王嘆氣,心裡只希望能守住自己的邊境地與漫遊地。
“夠了!”盧丁怒喝。
越說越離譜了。
“砂之王殿下,我來這兒,不是讓你來戲耍的。”
聽著他含怒的語氣,滿座的教士們都緊張地站了起來,聖選之人們則握住了身後的戰鬥劈刀;而砂匪們也拔出武器,一時間會客大廳的氛圍劍拔弩張。
只有砂之王還坐在座位上,看著盧丁,認真道:
“審判官……或者說,高階聖騎士大人,我有必要騙你嗎?”
“您來得早,但是如果再過幾個月,訊息就能傳到聖國的審判庭,各種分析報告都會出來,自然就可以得到驗證,我現在告訴您還算送了一份功勞。”
“而且,我的先頭部隊……”他的語氣凝重了一分,“就是被他給打敗的。”
“這做不得假。”
盧丁愣住了,血氣瞬間從頭上消退。
他察覺出了對方話語中的認真。
那傢伙……真的是沼澤地之王?一個拾荒客,顛覆了樞紐站不說,還成了橫跨四州之地的……沼澤地之王?
這位實力高強的聖騎士,
一時間竟是感覺自己快要踉蹌倒地。
不過,盧丁不愧是哪怕佈局被全盤顛覆也能重新站起來的男人,他很快就穩住了自己的心神,一拍桌子,鄭重道:
“沼澤地之王又怎麼樣?我們打的就是沼澤地之王!”
通緝要犯加墮落之地,罪加一等。
“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