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上下打點都耗費巨大。”
聽著這一番話,施察徹底沉默了,這些東西他當然清楚。
見他這幅模樣,老者趁勢追擊:“若是再不下決斷,等他們走得遠了,想要追上可就難了,而且被科技獵人發現的機率也越來越高,更加無法遮掩……”
“行了。”施察擺擺手,“族叔你就不用勸了。”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你……”
“我沒有像你們一樣體驗過所謂施家的輝煌,也不清楚什麼才是真正的世家貴族。在我的記憶裡,施家就是那間老宅院,除了會客的門堂外,其他的房間破敗得甚至沒有人與時間來修理……就連客房都比主臥要豪華敞亮地多,因為我的父母要招待那些來自上面的‘大人物’,不能在他們的面前失了佩劍貴族的面子。”
施察回憶起自己那滿帶蛛網與飛灰的童年,陽光從破瓦間漏下,投出一道道光柱。
“但其實,誰又還不清楚我們家裡的真實情況呢,那些客人在你們面前還會秉持著禮儀收斂些許,但在孩子跟前可是肆無忌憚——只是他們忘了七八歲的孩子已經完全能夠聽得懂他們的話,並且記下事來。”
又或許,他們知道。
只是根本不在意。
因為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施家已經維持不到下一代了。
一個破落了的貴族世家,最後的境況並不會比普通平民要好到哪裡去——因為後者已經沒有多少油水可榨,但前者至少還有先祖的遺產,就如同等待瓜分的腐屍。
聽著施察的話,老者的身軀微微顫抖起來,卻是因為憤怒。
無疑,自己的主家落到當初的地步,他這個曾經的兜帽侍衛亦感到莫大的恥辱。
難辭其咎。
“族叔,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施察看向他,語氣中已然不是在對一個臣子,而是像過去那般以晚輩對長輩相稱,“我很感謝你當初沒有選擇我的弟弟,我不似他那般有闖勁敢冒險,如果沒有族叔你的幫助和保護,我不可能活著走到北聯合城,也不可能再有今天的這地步。”
“只是,你還是有些太急切了……”
說到這裡,施察停止了話語,像是察覺到自己失言一般。
可他的言下之意也很明顯。
不同於他這位年輕的家主,這位族叔年事已老,又經歷過施家由盛轉衰的過程,落差之大。
更加刻骨銘心。
並且更關鍵的是,施察此行回來有自信在開頓城慢慢經營,逐步振興家族的產業與地位……但以族叔施恩的壽命,多半是等不到了。
施察也不知道施恩具體的年歲,從他記事起,對方就是這麼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其作為兜帽侍衛可能從自己爺爺輩就開始扶持這個家族。
但原本的實力再怎麼高,也不可能高到他們鎮守開頓城的將軍天心利正那般,身體機能終有時盡。
如果看不到施家的復興。
對他而言將是永遠的遺憾。
“但是,我不想冒這個險。”施察強忍住心中的嘆息,說出了口,“如果說有什麼是我從那位會長身上學到的東西的話……那便是到達了一定的層次,穩定增殖比暴利更加重要,否則商人行會也不會想要洗白掩飾自己的早期經歷了。”
任何黑產,最後都是要上岸的。
真正賺錢的法門,永遠是在規則內——因為他們可以制定規則。
你看到有人一本萬利。
卻沒見到除了成功的那一個之外,有更多的人已經墮入深淵。
施察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弟弟施遠,對方爭奪繼承權失敗,不知道怎麼的就勾搭上了一位來自南方獵人幫的奴隸商人。
說是前往沙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