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何?」祁梧語氣疑惑又遲疑的開口。
謝景行便看看四周,又看了看祁梧身邊的僕從,想了想也覺得都開了頭了,那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藏著掖著萬一讓人誤會了他心懷不敬,反倒不好。
於是謝景行便解釋道:「大周民間習慣叫琅王殿下『戰神』之尊,是敬重他為大周平定邊境虎狼環伺之危的多年功績。這番大功績,皇上也是十分感念,皇上與琅王殿下間感情甚篤。」
「不過……先太子不幸殉國沙場,皇上便十分不喜戰事,尤為不喜大周百姓將士傷亡在戰場之上,每每聽見人稱琅王殿下『戰神』,皇上便要感傷琅王殿下奔走邊疆這些年的辛勞,情緒便要低落好一陣兒……所以我剛剛才脫口而出,建議祁公子不提『戰神』之稱。」
聽著謝景行這番話,祁梧心裡一樂,心想商文璡還挺會冠冕堂皇表面功夫這一套。
想歸想,開口時祁梧滿含感激:「原來如此……多謝謝大人這番提點了。」
謝景行擺了擺手:「其實這事兒宮中當差的不少人都知道,算不得什麼提點。」
說完,見祁梧似乎沒打算繼續先前的話題了,謝景行猶豫了下,反倒自己有些憋不住的開口:「對了……祁公子剛才提起琅王殿下,可是有什麼想說的?」
祁梧悄然彎了下唇。
然後語氣平緩的說:「倒也不是……只是謝大人給我們的話本里,幾乎都提到了琅王殿下的豐功偉績,我此前長居祁族族地,倒是孤陋寡聞,連琅王殿下這般厲害的人物都不知曉,慚愧之餘難免好奇……話本里總說,前些年邊境不穩時,許多適齡男兒甚至女兒家不遠萬裡親去邊境登記入軍,只為了在琅王麾下打仗……」
祁梧頓了頓,繼續道:「起初看到這般描寫,我本以為是話本誇張了,可一而再看到,我便有些猶疑……」
不用祁梧接著把話補充完,謝景行已經主動接過話茬:「這自然是真的!早年大周邊境群狼環伺,尤其是靠在南境北境邊上的城池百姓們常受其苦,尤其是有的小國!它也不真的跟你打,畢竟真打起來它也打不過,就派上小隊人馬潛進我們大周城池中作亂,偷雞摸狗還算小事,有那險惡的更是作奸犯科殺人縱火然後流竄出城,可謂是眾怒至極。」
可那會兒大周都城出了點事,先皇病重,先太子硬要出徵結果不幸殞命沙場,皇子和先皇的親兄弟都盯著即將騰出來的皇位,可謂是內憂不斷,難以好好解決外患。
不過這一段,謝景行就不跟祁梧說了,而是接著直接道:「直至琅王殿下上了沙場,先定南境,後平北亂,戰功赫赫,我大周威名再震,百姓們也被激起了熱血,不少人主動參軍,都想到琅王殿下軍營中去。」
「可參軍這事兒,哪裡是你想去哪個地方就去哪個地方的,那缺人的地方你想去的話還有得選,可琅王殿下所在的地方能缺人嗎?在戶籍處參軍了不一定能分到琅王殿下麾下,便有人不知怎麼想到了奇招,徑直跑去琅王所在的城池,到那裡再參軍,分到琅王麾下的可能便極大了。」
「那般奇景……」謝景行說得語氣艷羨。
祁梧也不著急打斷他。雖然謝景行說的這些,祁梧這段時間已經在各種話本里看到了好些遍差不多的敘述了,用詞個比個的華麗,謝景行這般的描述實在是太樸素了……
等到謝景行感慨萬千完了,祁梧才慢吞吞的說:「可是……早先還在族地時,有族人要離開族地,我們族長都會提醒一番不要亂跑,說是去不同城池都要看你的戶籍和路引,而且限制看管得很嚴……那些想要到琅王麾下歷練的人,不遠萬裡跑去邊疆,而且聽謝大人這番話,那時那樣做的人還很多,還很順利似的……我也是因為這個,看話本時才總覺得……多少有點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