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十五給你找個大夫瞧瞧?」商扶珩問。
祁梧往被子裡又縮了縮,悶聲道:「不用……你進來幹什麼,不知道男男有別嗎,你跑到我床跟前來合適嗎你?」
祁梧這會兒就是不想動,腦子也發沉,但又不困,這樣的精神狀態反倒讓他更難受,說話的語氣也並不好。
「還是這般牙尖嘴利,看來你精神頭還不錯。」商扶珩道,「連門都不關,直接往床上跑,明知道我就跟在你後頭,你這般做又合適嗎?」
「你……」跟「病人」鬥嘴,祁梧睜開眼想回擊,卻緊接著又讓商扶珩打斷了:「不願意看大夫,怕吃藥?」
祁梧就嘆了聲氣,閉上了眼,有氣無力的說:「不是,我沒病。」
「燒得確實還不算嚴重。」商扶珩便接過話,「還能靠著自己挪回屋子,想來是死不了的。」
「祁族人體虛,你不服啊?」祁梧就輕聲嚷嚷起來。
商扶珩莞爾:「體虛?」
「求你了你安靜些吧。」祁梧又扯扯被子,這回乾脆把腦袋也給矇住了。
商扶珩便沒再說話,但也沒走,就站在那兒饒有興致盯著床上瞧。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祁梧就自發把被子拉了下來,再次露出了腦袋……畢竟大熱的天,這被子再薄,捂久了也受不了。
見商扶珩還在,祁梧輕嘖了聲,乾脆吩咐起他來:「給我倒杯水。」
商扶珩打量著祁梧,稍許後還是轉身走到桌邊,依言給祁梧倒了杯水來。
祁梧已經自顧自撐著坐起來了,從商扶珩手裡接過杯子喝了兩口,然後嫌棄道:「涼的。」
祁梧其實也沒有喝熱水的想法,只是他不想喝,和商扶珩這人一點都不貼心、竟然給病人喝涼水,這是兩回事。
口頭嫌棄完了,祁梧才接著喝,一連喝完了大半杯水,又把杯子遞迴給商扶珩。
「下回給你要點碎冰加在裡頭。」商扶珩接過杯子,悠悠道。
祁梧懶得搭理他了,就抱著被子靠在床頭,雙眼微微闔著。
「在想什麼?」商扶珩似乎全然沒有「病人需要休息」的念頭,回過頭來又繼續跟祁梧說話。
祁梧沒精打採的回他:「想祁姜了。」
商扶珩挑了下眉:「誰?你族人還是你情人?」
祁梧沖他翻了個白眼,嗆聲道:「你情人。」
商扶珩莞爾:「你可別什麼都往我身上栽,頭回遇見便給我胡亂套了個露水情緣和孩子,這回又張口便胡扯。」
祁梧懶得跟他瞎扯了,溫吞吞說:「皇帝差人去祁族不是要了兩個人嗎,除了我之外,還有個祁姜……」
商扶珩這才想起來,那要進宮的還有另一個人。
「突然想他做什麼?柳律帶著人走的時候,沒見你去送送。」商扶珩道。
「又沒多熟,以後都見不著的人了,走那送別的儀式感做什麼,我可沒你這麼閒著無聊。」祁梧說著微微打了個哈欠。
商扶珩覺得祁梧這人也挺奇怪的:「既不熟,你想他作甚?」
「他貼心啊,人可好了,上回我這樣不舒服的時候就是他照顧的我。」祁梧實話實說。
商扶珩便笑:「我原先還琢磨著是我不大瞭解你,看你片面了,才覺得你沒良心,眼下卻覺得不是片面,你病了不舒坦了、想找人照顧了才想起舊人來,當真是個沒良心的主兒。」
祁梧聞言瞅了他一眼,又收回視線懶洋洋的:「殿下這回倒是沒說錯的,我就不與你爭辯了。」
祁梧不爭了,商扶珩反倒自己挑起自己話裡的刺來:「我說那是你的舊人,你也不辯駁一下?」
「無妨,殿下是武將,遣詞造句上用錯意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