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二十多人進城的時間挺巧,剛走過兩個街道,迎面就來了一個吹吹打打十分喜慶的隊伍,看那滿眼的紅色和吹打的陣仗,顯然是城中哪個大戶人家在辦喜事迎親。
本來吧,按著民間約定俗成的規矩,這路上遇到紅事的隊伍,其他走在道上的該讓個路叫人家先過。就算你這邊是個當官的,對方那邊是普通百姓人家或者是官位沒你高,只要沒仇,看在對方大喜日子的彩頭上,都會讓一讓。
眼下迎親的人家那邊,瞧見街道前方迎面來的柳律這一行人、馬和馬車,也是如此想法,就趕忙派了人快步過來商量。
過來的家僕穿著帶紅的新衣裳,臉上滿是喜慶的笑,停在柳律的馬前捧出了好些個錢袋大小的紅色錦囊:「今日我們府上小姐接親,還得勞煩各位爺行個方便,將這大道先讓出來。給各位爺添麻煩了,這是我們府上為今日喜事準備的一些喜禮,雖不值錢,但也是添個喜頭,還請各位爺能收下。」
柳律卻還是那張慣來的冷臉,沒有猶豫的回道:「本官是皇上御下殿前副都指揮使柳律,此行代皇上出使祁族,迎祁族族人進宮侍君,只因路途遙遠,故無特別修飾,但本官所帶此隊亦是迎親隊伍。」
要換成普通時候,不等對方來說,柳律已經帶著人避讓了。但眼下情況不一樣,就算他們這邊沒有穿紅貼喜,那也是該對方避讓。
對方那家僕聞言,也顯然愣住了,又見柳律拿出了令牌,雖他也認不出來這牌子真假,但還是連忙行禮:「見過大人。小的這便回去與我家小姐稟明。」
這話說得,柳律心下有點不解,只因這家僕張口閉口說的都是「我家小姐」,剛剛一過來也說的是「我家小姐接親」,倒像是他家小姐才是做新郎官的。
見那家僕匆匆折回了對面的迎親隊伍,那隊伍也更近了些,柳律微微眯眼,又看了看確認了……騎在前頭那紅綢大馬上的,分明是個穿著新娘嫁衣的女子。
家僕與那女子說了幾句,那女子抬起頭看了過來,然後抬抬手叫自己這邊的人讓到街道兩邊,將正中央的寬敞大道留給了柳律這邊行走。
兩邊隊伍擦肩而過時,柳律與那為首的新娘互相頷首,算是見個禮打了招呼。
做紅事的隊伍給別人讓了路,這般景象叫路邊的百姓也討論起來。
「那為首的男人看著年紀不大,沒成想身份還挺高?竟叫這孫家的大小姐都給讓了路?」
窸窸窣窣的討論聲中,有剛剛離得近些的人說的話傳了過來。
「聽說了沒,那是殿前副都指揮使大人,正四品、皇上跟前的大官!」
「正四品又如何?叫人家迎親的隊伍讓路,這也著實是不通情理了。」
「嗐!你聽我把話說完啊!看見人家那馬車沒,裡面坐著祁族送進宮給皇上的人呢!讓正四品的大人從文都親自去南邊接了護送迎親入宮,可不是小事!」
「啊?怎麼又是祁族人?那祁族的男人真有那麼好不成,我可不信……」
「你信不信又如何?這祁族的男人還真奇怪,會生孩子的男人哈哈!」
「這說得……我都想找祁族男人試試滋味了。這前腳孫家大小姐要納一個祁族男人做妾,後腳又見皇帝都要了祁族男人,還正好湊到這會兒碰上了……今兒個也是有趣極了。」
有人趕忙吃瓜:「哎,我先前聽說,只是聽說啊,孫家大小姐今兒個這個男妾……原先是她正經夫君上次南下進貨,順便強搶帶回來了養在外面的……真的假的?」
「可不是真真的嗎!」這般緋聞軼事,知道的人可不少,「孫家大小姐那正經夫君本就是入贅的,還不安分老實,擱外面養了個人,叫孫家大小姐知道了氣得不行,叫人狠狠揍了一頓後也不顧忌面子,直接拖到了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