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她還是小女孩心性,連忙將畫拿起來看,噘著小嘴道:“你們就知道稱讚姐姐,這畫我可是費了半天功夫畫的,也不見有人讚我。”
韓壽忙道:“那是自然,若不是午兒畫得好,南風姑娘眼睛點得再好,這圖也難稱為佳作。”
潘岳笑道:“德真,你幾時來的?我聽說你這幾日不是在太尉府,就是來這裡點卯,何時搬去太尉府中住啊?”
韓壽臉微微一紅,“安仁你莫要胡說八道,讓茂先一回來就看我們的笑話。”
賈午卻還聽不明白,好奇地問:“德真哥要搬到我家裡去住嗎?我怎麼不知道?”
韓壽連忙拉她向後院走去,邊走邊道:“別聽他們亂說,我帶你去看後院的金魚,又比前些時多了許多。”
兩人一走出去,房內卻立刻安靜下來,三人面面相覷,只覺得彼此之間頗為曖昧,也不知是哪裡來的情緒。
張華想了想,這樣沉默著總是太過尷尬,他便道:“你……”
剛說了個“你”字,南風也剛好開口,說的同樣是個“你”字。兩人怔了怔,相視一笑。便又都沉默下來,不知誰在等誰。
潘岳看看張華,又看看南風。他是何等聰明伶俐的人,如何會不知。他雖然愛慕南風,卻也知道南風不似普通女子,只怕自己未必能夠成為入幕之賓,見南風似乎對張華更有好感,他與張華本就是最好的朋友,心道若是張華可以娶得南風,也是美事一樁。
他索性藉故出門,到後院去找韓壽和賈午。
屋內兩人默然相對,南風輕聲道:“聽說先生一直知鎮幽州,這次回京是小住嗎?”
張華道:“我已遷為太常卿,以後都會住在洛陽。”
南風道:“那我以後向先生討教就方便了。”
張華凝神看她,見她雖然身著男裝,面板卻如同羊脂白玉一般晶瑩剔透,一雙秀眉斜飛入鬢,帶著普通女子所沒有的英氣。他心裡暗道,這位南風姑娘乍一見之下感覺不到美麗,卻越看越覺得美,看來京城第一美才女的稱呼真不是白白得到的。
兩人談談說說,不知不覺間天色便晚了。
南風驚覺會賢雅敘中的眾人都已經離開,只剩下她和張華兩人而已,她便莫名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她低聲道:“我要回家去了。”
張華點了點頭,“是啊,若再不回去,只怕府中的太尉夫人要擔心小姐了。”
南風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仍然是淡淡地一幅漠不經心的樣子。她忽然有些患得患失,這男人和別人如此不同,好似對她一點也不動心,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淡然的男子。
她遲疑著,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先生明日還來嗎?”她可從不曾問過別的男人這樣的話。
張華不由地微笑:“我在京中尚無住處,會寄居在安仁的家中。如果他明日前來,我會搭他的馬車一起前來。”
南風便笑了,潘岳是每日到這裡來報道的,他明日必會前來。
走出雅敘之時她仍然感覺到自己急迫的心情,很陌生的感覺,只希望能夠多見他幾面,似乎只是和他說話也是令人喜悅的。她心裡一驚,這是什麼樣的情致?難道這就是動心嗎?
在以後的時間裡,兩人時時在會賢雅敘中見面,不過談論詩文罷了。男女之間的關係似隔著一層薄薄的窗紙,誰也不願先把它捅開。
唯時而會心一笑,似都能明瞭對方的心意。
但南風到底還是忐忑不安的。張華雖然官居太常卿,在平常人的眼中,那可也是不小的官職了。可賈充又是什麼人?晉國的開國元勳,來往於宮廷之間,連皇帝都對他禮敬三分。若是張華出身世家也罷,偏偏他又沒有什麼顯赫的出身。
她知父親不是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