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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想到這一點,知道唯今之計,只有奮起反擊,將外戚楊氏全部趕盡殺絕。她也知道這樣一來,連楊皇后都會牽連在內,但宮闈之爭,朝政之爭,本就是此消彼漲,斬草若不除根,後患無窮。
十年以來,她雖然不插手朝政,但卻廣佈眼線,她早便知道楊駿最忌憚的一個人便是楚王司馬瑋。
她故計重施,將聯絡司馬瑋的信縫在衣服的夾層之中,命宮人混出宮去。過不多久,從司馬瑋處傳來回報,大軍已經從荊州出發,不日便可抵達洛陽。
她臉上絕不現出異樣來,反而刻意與陽平公主修好。陽平以為她是懼了她得勢,也不疑有它。直到司馬瑋傳來訊息,大軍已經在洛陽城外,此時太子的登基大典也已經籌措就緒。南風口述,由太子寫了一封詔書,內容是指楊駿謀反,陰謀篡國,命司馬瑋進京勤王的。這封詔書,將是太子登基之後宣讀的第一份詔書。
登基大典前的一夜,洛陽城全城戒嚴,不知道的人們以為是為了明日要舉行的典禮,但大軍進城的訊息卻又給戒嚴蒙上了一層恐懼。
司馬瑋的大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圍攻了楊駿府第,將楊氏三族全部擒獲,據說楊駿 是逃到馬廄之中被人從乾草堆裡揪了出來。他當時便死在亂刀之下,這是太子妃的授意,也是楚王司馬瑋想看到的結果。
與此同時,南風帶著一隊侍衛進了楊皇后的寢宮。剛剛卸妝的楊皇后,披散著一頭長髮坐在梳妝鏡前,她仔細地挑選著明日要使用的珠冠和霞帔,明日的典禮將會全國矚目,她既然成為皇太后,這是她一生中的另一次重要轉變,一點也馬虎不得。
她最後選中了紫底鑲金黃的服飾,在莊重之中更顯得華貴。便在此時,她看見寢宮的門開啟了。南風帶著一隊侍衛走了進來。
她呆了呆,雖然不信,心中難免生起不祥的預感。但她仍然強顏歡笑道:“南風,你為何還不就寢?”
南風笑笑,是冰冷的笑,“皇后,楊駿圖謀不軌,現在已經正法了。”
楊皇后臉色變得蒼白如死,“你說什麼?國丈身為輔政大臣,怎麼會圖謀不軌?”
南風淡淡地道:“楊國丈身為輔政大臣,位高權重,還不厭足,偽造先帝詔書,光這一點便足以誅連三族。”
楊皇后道:“你不要汙衊國丈,詔書是先帝親筆所寫,蓋有玉璽,如何是偽造的?”
南風道:“皇后看過詔書,那是否是先帝親筆所寫,皇后心中再清楚不過。你身為皇后,卻縱容親女篡改詔書,罪不可赦。”
她揮了揮手,兩名侍衛走到楊皇后面前,“皇后娘娘,請上路吧!”
楊皇后大驚失色:“你們要帶我到哪裡去?”
南風笑笑:“皇后不必驚惶,他們只是送你去金墉城。”
金墉城!楊皇后更加恐懼,“我是先帝的正宮皇后,誰敢動我?”
她雖然大喊大叫,兩名侍衛卻似根本未曾聽見,硬將她拉出寢宮。一路之上,皇后的叫聲不絕,宮中嬪妃人人心驚肉跳,只將宮門緊緊地關閉,誰也不敢看一看外面的情況。淒厲的叫聲一直在夜空中迴盪,整個皇宮之中安靜如死。
南風聽著那久久不肯散去的聲音,心裡忽然生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宮廷中的女子,結局大抵相同,不是幽老宮苑,便是死於非命。楊氏一族除去後,這宮裡宮外便是賈氏的天下。
外戚干政向來是動亂的根源,哪朝哪代都是君主最痛恨及恐懼的。然而外戚干政卻又是歷代君主都無法禁絕的事情。
楊氏一門被除去了,接著便有賈氏一門。或者將來某一天,賈氏一門不知會被誰所滅,到時又會是誰取而代之呢?
南風看著她親手鏟除的楊氏,便如看著未來的賈氏。然而她已身居其位,有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