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天跟校長包同志的聊天中,展昭算是基本知道了白玉堂的情況,他的身體情況看來不是很樂觀,若是當著他室友的面說出來,恐怕會鬧得他無法在學校裡呆下去。
我想來說說你的論文?
很好,可惜他還沒有想好怎麼說。
展昭自忖不是個做事衝動的人,但是這次究竟是什麼,讓他忘了平日的穩重呢?
在宿舍樓呆了那麼久,展昭都快忘了時間。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就一定要找個理由見見白玉堂,為何就一定想找他。
所以,當寢室門自己開啟的時候,展昭覺得自己的行為……真傻。
出來的人並不是白玉堂,是白玉堂的兩個室友。這是一個四人間的寢室,上學期有個高年級學生畢業,便空了一個。兩個學生連忙打了招呼,展昭淡淡點頭,讓他們忙自己事兒去,兀自開了門。
白玉堂在寢室裡,確切地說是在休息,精緻的五官都隱藏在陰暗的寢室裡,微微蒼白地似乎要透出珍珠一般的光澤。
展昭眉頭一蹙,自己開門,同學出門的說話聲也不小了,睡得這麼沉……心裡驀然一驚,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白玉堂,醒一醒。”
白玉堂當時究竟睡了沒有,展昭並沒有說,然而推了幾下,少年確實醒了,揉了揉眼睛,才有些疑惑地抬起頭,打量著展昭。
“展老師。”
沒有語調,沒有想象中的疑問,白玉堂以一種最平靜的反應來回答了展昭的行動。
“你睡得這麼沉,我以為你出什麼事兒了。”展昭在他床邊坐下,目光出賣了他平靜敘述中的擔憂,“你沒事就好。”
“出事兒了自然有他倆看著呢。”白玉堂不以為意。
“他倆知道什麼?”展昭反問,但這話一出口就發現了不對,白玉堂的目光驟然沉下來,連一開始的禮貌也失去了,半晌,他才冷笑一聲,“那你知道什麼?”
展昭愣了。
——是的,展昭告訴我,他當時真的愣了,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是啊,他知道什麼?
白玉堂是全校最優秀的學員,卻也是最特別的學生,校長顯然很為他的未來擔憂,所以提前告知展昭一切。
很明顯,校長希望,白玉堂以後能跟著展昭工作。
病歷上白紙黑字在腦海裡像是一根根針,他無法想象眼前這個孩子究竟是怎麼過來的,但是他很清楚地轉過彎來——白玉堂在用這種方式試探自己。
深深吸了一口氣,展昭不怒反笑,“我都知道,除了需要你告訴我的。”
不出所料,白玉堂沉默片刻,臉上似乎浮起一層淺笑,聲音很輕,卻是恰好能夠讓展昭聽到。
“展老師來,不會是為了告訴我這些的吧?”
聰明,敏感,倔強,甚至堅強,展昭感覺自己在跟白玉堂玩一場鬥智鬥勇的遊戲,只是不知道贏家會得到什麼賞賜。
——他們都不知道,輸家輸了的,是自己的後半生。
但是展昭不想再繼續跟他繞圈子了,校長既然把檔案給他,他就沒有必要繼續陪白玉堂玩下去,最好,開門見山。
“我知道你的一切。”展昭盯著他的眼睛,抬手碰了碰他的前胸,“白玉堂,21歲,祖籍浙江金華,父母雙亡,你哥哥是這所大學的獨立董事,而你進這所學校……不是常規的,換句話說,你通不過招生考試,假設你畢業考試能過關,你需要繼續讀研究生。至於導師……”
他故意停了下來,白玉堂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他不能肯定白玉堂在想什麼,只得自己繼續。
“如果你身體好一點,畢業考試能透過,刑警隊歡迎你。”
——這真是一個很烏龍的對話。
白玉堂聽完這話,第一反應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