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重嘆出自費仲之口,好似要將腹中所有怨氣吐盡一般,緊緊閉上雙眼,待再次睜開之時,滿目精亮更是絕決一片。
費仲的這番變化,荊越看得清楚,更看到了往日的那個護國忠君的明相,再次復活。
“荒謬之極,可笑至極!”簡單的八個字,鏗鏘有力的出自費仲之口,讓殿中情緒低沉,看不到國之希望的人紛紛抬起頭,抬高頭,雙目如炬的看著那終於甦醒的丞相大人。
“丞相,你在說什麼呢!”端德仁大喝,極為不滿的大喝,那雙賊目死盯著費仲,那裡有明顯的警告甚至是殺意。
突然殿中響起了費仲的笑聲,充滿了無盡苦澀與心痛的笑聲,久久不息,震盪著金鑾殿。終於笑夠了,隨之而來的又是一聲極重的嘆息,再看費仲臉上竟然有清淚劃出,雙目更是泛紅,憤怒更是絕決的看著端德仁看著全殿的文武百官。
“老夫為官多年,自認身正影正,從不曾做過一件對不起龍悅,對不起陛下的事。可是,未想到,老了老了不但變得膽小,更變得自私起來,受人要挾之時,竟像只夾起尾巴的狗一般,任由惡人擺佈。如今,老夫想明白了,一己之私,怎能與國之大局相比,就算老夫依照惡人說的做,老夫的兒子也未必安穩回到老夫身邊。那孩子註定命薄,只能在這人世間活到十一歲,老夫認了,是玉陽命短,更是老夫命中無子送終。”言至此,費仲的聲音變得哽咽,先前不明所以的百官,頓時險些將整個金殿炸開。
明白了,全明白了,那麼忠心那麼直言不諱的丞相,為何變得唯唯諾諾。丞相老來得子,甚至寶貝,以此子相威脅,那惡人何止險惡簡直就天地不容,該殺,該殺啊。
“丞相,此等大事,為何不早說於荊越知曉,難道荊越不值得您信任嗎?我不信大軍挖地三尺找不到玉陽的下落。”荊越滿目憤慨的說道。
費仲苦笑著搖了搖頭,更用手擦出那情不自禁而落的淚水,“老夫也想過,可是,有心綁人又怎能那麼容易被找到呢,相反,老夫如此做,便是在打草驚蛇,讓玉陽走得更快而已。”
“哪個不知死的狗奴才敢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丞相,您今兒個既然說了,那就說個徹底清楚,我趙海定帶兵要將此惡人碎屍萬段!”
“沒錯,殺了他才解心頭之氣啊!”
“費公子才十一歲,就受此大罪,那人該殺,該殺!”
“費丞相!這是朝會,不是你論家事的地方!”端德仁一聲高喊,將場上的聲音壓了下來,卻換來眾人鋒利的眼刀,有幾個武將模樣的人若不是身旁有人扯著,興許,早就奔過來上演拳腳鬥了。
費仲狠厲的眼神看著端德仁,步步沉穩的逼近,“家事?沒錯,這的確是老夫的家事,卻是關於國之大局的家事。武王算得沒錯,綁了老夫的玉陽,是能讓老夫在朝堂上變成啞巴,變成沒用的擺設,可是,他算不到最後這一刻。老夫雖深愛之際的幼子,卻絕做不出顛覆國家的大罪之事。就算玉陽,玉陽沒了,可是老夫心安理得,老夫沒做對不起龍悅,對不起陛下的小人之事。老夫一把年紀了,用不了多久便會見到自己的愛子,到那時,老夫死得坦蕩,死得光明磊落。端德仁,這就是老夫的意思,龍悅有君,便是身在天翔的陛下,不論天翔做何威脅,龍悅都會頂住,都會時刻恭候自己的君王迴歸。你滿意了,你的武王滿意了!”
沸騰,整個金殿徹底的沸騰了,不僅如此,兩隊錦衛侍衛突然闖了進來,隨後便是狂笑至極的聲音。
原來這一切都是武王背後作祟,原來綁架費小公子,威脅費丞相的竟然是武王,那個一身豪氣滿面親和,能力不凡的武王。人不可貌相,武王之心深不可測啊。
“精彩,精彩啊!還好本王來得不遲,未錯過丞相的豪言壯語。不過,這是丞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