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覺得十分刺眼,不由自主的抬起手來遮擋陽光。而在這個時候,谷前的曹軍開始行動了。
當先出動的,並非是騎兵,而是十幾排並行的十人小隊,這些步卒分散而行,前方舉著粗略綁制的木盾,在木盾的掩護下徐徐而行,沿途清掃散遍地撇落的鐵藜蒺。
看來,夏侯淵也不是莽夫。
方紹見此狀,即刻下令弓弩手發動攻擊,阻擊敵方的清掃分隊。
令下,一支支的箭矢便從谷口射出,劃過優雅的弧線飛向敵人,不過,命中率卻是極為低下。
夏侯淵部為搶街亭,輕裝而來,根本不及攜帶鐵盾這種重型裝備,那些清掃部隊所用的盾牌,也只是用附近的林木粗糙打造,防禦效能極低。而方紹帶的這幾千人馬,都中有一半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弓弩手,但眼下在無人干擾的情況,命中率竟然如此之低,實在讓方紹感到有些費解。
他再次舉目遠望觀察敵情,而此時東方而來的陽光卻更加刺眼了,照得他簡直有點睜不開眼睛。
霎時間,方紹明白了。
他終於明白夏侯淵為什麼一大清早就排好軍陣,但卻遲遲沒有行動,原來,他正是等待著太陽的升起。
當迎面而來的陽光,照得漢軍弓弩手睜不開眼時,又如何能夠準確的瞄準,箭射的命中率自然就跟著大幅下降,此刻曹軍便可輕鬆的完成清掃工作,而不需要擔心漢軍強弓硬弩的招呼。
“好你個夏侯淵,怪不得一直按兵不動,原來是這樣啊。”
此刻,方紹對夏侯淵的能力越發的重視,而對於自己的稍稍失策則有些自責。名將之所以是為名將,能將戰場的天時地利應用得出神出化,是其必備的條件之一,這一點,自己顯然跟久經沙場的夏侯淵有著相當大的差距。
不過,方紹並沒有太過擔心,要知道,自己說到底只是謀士而已,名將有名將的能耐,謀士自然也有謀士的機巧。
於是,方紹果斷的下令停止射擊,不必在毫無必要的浪費箭矢。
半個時辰之後,清掃部隊撤退,通往谷口的大道暢通無阻。
曹軍陣中令旗召展,左翼一個一千餘人的軍陣動了幾來。馬蹄飛揚,掀起滾滾塵沙,如黑色電流一般狂奔而來。
隨著敵騎兵馳近,地面的震顫越來越劇烈,如果閉上眼睛的話,就會讓人以為腳下的土地正在發生地震一樣。
衝擊將至,方紹縱馬奔下山坡,立於谷後口布列的將士們身後,他高聲喝道:“不要慌張,全給我站穩了,我們有秘密武器有手,敵人無須懼也。”
說話之間,敵騎已近百步,方紹號令一下,第一排的弩手迅速的以強弩進行遠端打擊。只是,因為陽光刺眼的原因,第一波百餘支弩箭,並未對敵人造成多大傷害。
轉眼間,七十餘已近,第一排的強弩手退後,第二排的兩百弓手至前,拉弓開箭,發動了中距離的阻擊。數十名敵騎被射倒於地,但敵人毫無畏懼,正以越來越快的速度衝將上來。
呼吸之間,五十步已近,馬蹄飛揚,從壕溝上飛躍而過,亦有不少戰馬失蹄,連人帶馬栽入壕溝中,立時給倒刺戳死,但這並未影響大局,大部分的敵騎順利的跳越過壕溝,黑壓壓一片望谷口最後一道防線而來。
是時候了。
“飛弩手,準備!”
方紹一聲厲喝,五百諸葛飛弩手,分列前後三排,進入了射擊位置。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方紹高喝一聲:“放箭!”
第一排的一百餘連弩手,毫不間斷的開始了簡單的推拉動作,儘管有陽光影響了視野,但諸葛連弩的優勢在於它的密集齊射而非準確度,弩手們根本不需仔細瞄準,只需保持一個大致的方向,單調的重複同一動作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