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來行事狂妄慣了。不過,我今日並不是替他來求親的。”
“哦?”步天音唇邊勾起一絲玩味,頗有興趣的看著他:“那你總不能是替自己提親的吧?”
北堂翎垂下眼瞼,寬大的長袍下瘦弱的身子似乎被她說中心事一般的顫了顫。他堅定道:“是,在下是替自己向步府小小姐提親的!”
此話一出,連南織的臉色都變了。
這北堂翎說的居然是,給他自己提親?
步小蟬被北堂墨玷汙了的事情大街小巷早就傳的人盡皆知了,奪去她貞操的人是他的親哥哥,而他竟然也說要娶她?
這是——什麼事?
北堂翎捂著嗓子咳了幾聲,對步天音道:“我能不能見見小小姐?”
步天音想了想,道:“我可以帶你過去,但是她見不見你,要看她的了。”
“好。多謝大小姐。”北堂翎道。
步小蟬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裡。
門窗緊閉,厚重的窗簾將屋內遮得一絲光線都進不去。步鴻昌和趙氏來過幾次,卻都被她拒之門外。趙氏的想法很簡單,要麼她嫁給北堂墨做側室,要麼趕她出步家。只是她尚摸不清楚張子羽對此事的態度,又有步天音從中阻攔,她不敢過多幹涉。
步天音對雪笙道:“去裡面知會一聲。”
雪笙推門進去,不一會兒便出來了,對步天音搖了搖頭。
步天音對北堂翎道:“喏,你也看到了,她不肯見你,我也沒有辦法。”
北堂翎眉間一動,臉上沒有失望之色,反而是淡淡的笑了笑,道:“她今日不肯見我,我明日再來罷。”
“如果她明天仍然不肯見你呢?”
“那我就後日再來,直到她肯見我為止。咳咳……”北堂翎說完便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南織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好像生怕他會體力不支死在步家似的。
北堂翎走了。
南織端了午膳跟在步天音身後隨她進來,將一碗清粥和一疊小菜放在桌上,出去將門關上了。
步小蟬也不知道是否睡著了,並沒有起身。
屋內光線昏暗,悶悶沉沉的,沒有一絲生氣。步天音坐在桌邊,看著步小蟬將自己用被子一絲不漏的裹得嚴實,像個繭一樣挺在床上,也不怕被悶死似的,輕輕嘆了口氣。
她雖然不想死,可好像也不想活了。
自從那日以後,一粒米一滴水也沒有進食。
步天音開口道:“你再這麼折磨自己,我就會後悔自己救下你。你若再不起來吃點東西,我以後便不會再搭理你。我知道你醒著,我不喜歡自暴自棄的人。你可以被人打敗,但絕對不能自己糟蹋自己。”
她的語氣半是疏離半是嚴肅,步小蟬不情願的將被子拉下一點點,露出一雙兔子一般的紅眼睛。
半晌,她磨磨蹭蹭的下了床,身子還有些不適,她兩腿發抖走得很慢,步天音也沒有去扶她的意思。
步小蟬將一碗粥和一疊小菜吃得乾乾淨淨,洗了澡便又上床去睡覺。雪笙進來給她放下床幔,輕聲說道:“小姐說,如果你覺得北堂翎人不錯,你想嫁給他,她會想辦法讓你們婚後不住在北堂府,不用日日面對那個畜生。”
步小蟬聞言淚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半趴在枕上,無聲的哭了起來。
原來,她悄悄看了他一眼,步天音也是發覺了的。北堂翎怎麼樣她不知道,她今日是偷偷在窗縫裡看了一眼,那個和她一樣身體似乎不是很好的少年,眼角和北堂墨有一些相似,只是他眸底全是清澈和純粹。他長得不算好看,但是卻讓她看了覺得十分舒服。
步小蟬想著想著哭著哭著便入了夢鄉,這一次,她沒有夢到北堂墨那張兇很殘暴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