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扔來的一件衣裳兜頭蓋住了臉,隨即身上被裹了柔軟的毛巾,雲長歌竟然在給她……擦身子。
雲長歌的動作十分輕柔,步天音反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他在擦後面的時候,她不知道他的目光看在哪裡,只覺得正片後背火辣辣的似被火灼燒。不知不覺間她鬧了個大紅臉,雲長歌卻神色如常的出現在她面前,一邊給她穿衣服一邊戲謔道:“你在想什麼有的沒的?趕緊用內力把頭髮烘乾,帶你去個好玩兒的地方。”
“什麼地方?”
“先把頭髮烘乾。”
半個時辰後——
步天音眨了眨眼,看了眼身邊的白衣少年,輕輕翹起了唇角:“雲太子何時學會的翻牆?”
雲長歌輕輕落下,朝她伸出手,步天音也跳了下去,將手搭在他手上,雲長歌牽著她往前走了一段,這不知道是誰家的後院,眼前的景象有些荒蕪,除了幾棵葉子掉光了的樹再無其他,加之秋風瑟瑟,無端更增添了幾分詭異。
走了一段,雲長歌鬆開她,笑道:“我有什麼不會的?只是我翻別人家的牆可以,別人若是翻了我家的,便要後果自負。”
步天音並沒有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她對於新鮮地方的探索感更加濃烈。她四下看了看,問道:“這裡是哪裡?”
雲長歌道:“樞密院院事蕭疏狂的後院。”
他邊說邊往前走,步天音走在他身側,問道:“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雲長歌偏頭看她,笑答:“你不是一直缺一件合適的兵器?”
“……可是跟蕭疏狂有什麼關係?”
“你不是不喜歡刀劍弓弩?”
“……嗯,我們到底來做什麼?”
“偷東西。”雲長歌淡淡說罷,帶著步天音穿過一道長長的走廊,便進入另一座院子。這裡相比較方才的荒園倒是十分的別緻,耳邊傳來流水聲,不遠處的湖上有架水車,正汩汩的轉著。
雲長歌帶她來偷東西,雲長歌帶她來偷東西……
步天音的心情瞬間高漲,激動著帶著一點小興奮,看不出來雲長歌也是蠻輕狂的嘛,大晚上來偷東西竟然也不換身衣裳,而他一副神態自若,白衣飄飄,尤其是他這種難能可貴的自覺性,令這廝無論在哪裡做什麼,都怡然自得愜意的像在自己家裡一樣。
在她家如此,在蕭疏狂家裡亦是如此。
雲長歌衣如飛雪,步天音妃色嫣然,兩個人在廊下若無其事的行走著,府中來來往往的護衛隊竟然都是沒有察覺,似乎看不到他們一般。
兩人又翻過了一座院子,步天音忽然猛走了兩步,挽過雲長歌的手臂,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她歪頭輕笑著:“你怎麼對哪裡都很熟悉的樣子?就沒有你不熟的地方麼?”
腳下步子未有停歇,雲長歌答道:“我清楚金碧的人口,你家我起初是不熟的……”他的話說到關鍵時刻忽然一頓,拉著步天音側身閃進一道暗門,雲長歌夜能視物,只是這裡光線太過昏暗,步天音一時沒能適應過來,黑暗中,傳來雲長歌溫柔的聲音:“你看得清楚麼?”
步天音用力閉了閉眼,然後睜開,眼前仍然還是一片黑暗。
過了大概一分鐘,步天音仍然無法看清眼前的景象,她遲疑的說道:“這裡很古怪。”話音一落,只覺得自己勾著雲長歌的手臂被他放下,隨後手上一涼,雲長歌牽住她,低聲道:“跟住我。”
“前面十步是個水池,我們頭頂距離地面一丈,這裡我帶你過去,到了前面就有壁燈了。”雲長歌輕聲的解釋著眼前的景象,步天音被他牽著,即使看不清,心裡也會覺得安全。
哪怕前面是什麼刀山火海,四周是什麼豺狼虎豹。只要有雲長歌在的地方,步天音就會發自內心的感到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