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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不想,在這個女人面前連這點自尊都沒有。
要知道,他在她面前失去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尊嚴都餵了狗。身份都見了鬼。
不知過了多久,他背上的冰針開始融化,從細小的針孔流出來的不是冰融化之後的透明液體,而是紅得發黑的血液。
瑤光的面容又是一變,她攥緊了拳頭。
步天音明明是在給北野望治療,可那一針一針似乎就像扎到了她的身上,北野望看起來倒沒什麼事,她卻急得不行了。
第十根冰針凝聚出來的時候,步天音的臉色一寸一寸白了下去,鮮紅飽滿的唇片也失去了光澤和顏色。
北野望一直在闔著眼對她用意念做肖想,並沒有注意到步天音變化的臉色。
“不要走神。”她艱難的開口,一口血氣差點沒提不上來。就知道這個男人是頭種馬,隨時都想著那種事情,連生死攸關給他解毒的時刻也一樣,他這一走思不要緊,差點害得她吐血。步天音用力握住他肩膀,蒼白道:“我已經用真氣打散了你體內的寒毒,接下來你不能再走神,要高度集中精神,提氣凝力跟著我的靈力走,將你體內的寒毒引出來。”
語落,對瑤光厲聲道,“劍!”
瑤光不明所以,但還是第一時間拿出了劍。
這個時候這女人要她備劍做什麼?!
雖然搞不懂她在搞什麼,但瑤光還是聚精會神的盯著眼前的兩個人,隨時等著她下令。
“切忌不要走神。”步天音再度提醒。
北野望沒有言語,心裡卻已經不屑的將她咒了個千百遍。
知道他是聽見了但不願意講話,步天音便開始用靈力引導著他,她的臉色雖然蒼白如紙,可那雙明眸卻極為認真。
北野望戎馬半聲殺敵無數,他從王儲手裡搶下這江山的時候受過無數次的傷,每一次都是眼都不眨一下的過來了,那些痛苦,他畢生都不會忘記。可此時此刻的痛,才是人生至痛。
痛到好似把他整個人從中劈成一塊塊,剝皮削骨,把骨子裡那些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寒毒全部用刀颳了下來。這還不算作罷。刮過的地方又被另外一種溫熱的感覺取代,雖然溫暖,但是卻疼痛百倍。
越是暖,越是痛。
豆大的冷汗從北野望的額頭落了下來。
木桶內的溫度急劇下降。
很快,嫋嫋的白氣便消失殆盡。
藥草飄在水面上,水面一點點冰凍起來。
就在此時,北野望背後那些被冰針刺過的地方的血就止住了,隨後,那細小到肉眼不可辨認的針孔裡,溢位一縷一縷的寒氣。
冰藍色,像極了他寒毒發作時眼睛裡的顏色。
那些寒氣一旦冒出來,空氣便瞬間像結了冰,瑤光見到這詭異的情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那些寒毒似乎被什麼東西牽引著,順沿著步天音的手指被牽引到空氣中,離北野望高大精緻的身軀有些距離,步天音凝眸,忽然喊道:“用劍斬斷,快!”
瑤光聽到叫聲反應過來,她不知道這些冒著冷氣的東西是什麼,提著劍便一頓亂劈,而那些虛無縹緲煙一樣的寒氣突然潰散開來,像有生命一般,蛇也似的四下亂竄,眼見著就要重新攀上北野望的身子,沿著他的鼻孔再度鑽入他體內,瑤光也被幾縷冰藍色的寒氣纏住了腳腕,怎麼躲也躲不開。步天音臉色一沉,信手一拂,水紋一樣的波光裡漾出白公子那把無名寶劍,照著弓起來向她進宮的兩縷寒氣斬去。
寒氣,遇劍則斷。
接下來,她又分別收拾了北野望和瑤光身上的,瑤光癱軟在地上,只覺得方才被那詭異東西纏住了的地方,僵硬得很,被凍住了似的,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