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是在到處找我。”步天音的玉笛被他收走了,她瞥見不遠處地上的簪子,抬腳勾了過來,踢起來用手接住,防備的看著他。
手裡有東西,總比赤手空拳的讓人來的放心。
花清越似乎覺得她的動作很可笑,唇邊翹了一下,這小小的一根簪子他根本不放入眼中,他靠近了一步,步天音後退,他停在原地,冷冷看了她半晌,道:“他的確是在四處找人,不過找的可不是你。”
“他在找他那位有著通天本領的大國師。”
步天音根本不相信他的挑撥離間:“他找國師也是為了找出我的下落。”
“雲長歌的眼線遍佈帝都,或者你以為,他不知你眼下在我這裡?”
步天音的手僵硬了一下,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花清越即使再討人厭,他有一點說的還是很對的。
雲長歌的眼線遍佈帝都。
他十有八九都是知道她在這裡的。
可是,他為什麼不來救她?
“他手裡有比你更重要的事情,你自認為比我還要了解他,那你可想到了,他做事從來都有輕重緩急,知道什麼應該先做,什麼應該放一放。可惜你步天音,在這裡為他守身如玉,他卻先去做了別的。他料定了你在我這裡性命無憂,可是卻料不到,我花清越敢動你。”
“你在挑撥離間。”
“是,我在挑撥離間,可你敢說我講的不是事實?”花清越身形靠近,妖嬈的眉間冰冷,毫無溫度,甚至還帶著一絲莫名的不耐煩。
“步天音,你看著我,跟我說你不相信我說的是事實。”花清越冷冷的說。
然後,在他以為她不會說什麼選擇逃避的時候,她卻驟然抬起頭,一雙眸子清澈如水,卻閃爍著異樣的光彩:“我不相信你說的是事實。”
“呵。”良久,花清越輕笑一聲。
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走到了外面叫了幾個侍女進來,端著熱水、藥和紗布,而他佇立在房間裡,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步天音攔住要解開她衣衫的侍女,面無表情問花清越道:“你不出去麼?”
花清越冷笑一聲:“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是要流血流到死,還是在我面前走光?”
步天音心裡也是一聲冷笑,她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但這隻限於他昨天弄破了她的衣裳,他讓人送了新的衣裳來,她為什麼不換上?可是眼下這情況能一樣麼。她的傷都傷在了什麼地方,她噁心他,被他看了更覺得噁心。
像是被一隻蒼蠅盯住了的感覺。
“你想怎麼樣隨你的便,我就在這裡,哪裡都不去。”花清越像個無賴一樣戳在那裡,語氣冰冷,眉目間卻盡是輕浮。
“你們出去。”步天音對身側的幾個侍女說。
幾個侍女聽了她的話原地不動,目光看向花清越的方向,在等他的吩咐。
花清越的臉上除了冰冷外看不出別的情緒:“沒聽懂她說什麼嗎?”
幾個人放下藥和水,迅速低著頭走了出去。
步天音忍著渾身上下巨大的痛苦,蒼白著臉,眼睛根本看都不去看那些瓶瓶罐罐,她輕靠在床柱上,低沉冷清的聲音竟然聽起來格外的動人:“那我就流血流到死好了,到時候我要在黃泉路上看看,你怎麼跟步家交代,怎麼跟東皇交代,怎麼耍你那些屢試不爽的小手段。”
這一次花清越沉默良久,然後臉上那些若有似無的冷嘲熱諷徹底褪去。他輕嘆了一聲,有些陽光的笑了起來:“你助我得天下,我讓你跟他廝守。”
“太子殿下變臉變得如此迅速,真當我是傻子麼?”
他會放她跟他廝守,這句話他自己說出來就不覺得可笑麼。
誰會相信?鬼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