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這麼說的吧?”眼鏡男隱約記得,張市長說了,周處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而不是想怎麼幹就怎麼幹。
“我建議,大家動手,把他們的行李扔出去,咱駐歐辦就不歡迎這樣的鳥蛋,”陳太忠微微一笑,四下掃射一眼,“你想擺譜,跟法國人擺去,有再大的委屈,別跟咱天南人呲牙……有誰有異議的嗎?”
“我說,這外面下著雨呢,”有一個老成點的人發話了,大家看出來了,面前這年輕人並不好惹,所以他說話就要客氣很多了,“這樣,容我們待一晚上,明天就搬。”
“這一晚上,麻煩你們出去,錢我退你們,”陳太忠哪裡是個吃虧的主兒?而且房租兩個字,在他眼裡真的是再渺小不過的事兒了,“雨夜巴黎……真的特浪漫。”
“你到底是誰啊,能做了鳳凰駐歐辦的主兒?”張市長是真的惱了,同時,他也喝得有點高了,“殷放不頂用,要不要我給蔣世方打電話啊?”
“來,你給蔣世方打電話,不打你就是我孫子,”陳太忠冷笑一聲,抬手一指對方,“老子就是路過,在這兒睡一覺,啥官都不是……來,有種你打,我不敢接的話,我是你孫子。”
“你……”此刻的張市長真的是羞刀難入鞘,他雖然喝了不少酒,卻也知道自己這副市長雖然識得蔣世方,但是蔣省長還是蔣書記的時候,他都沒資格主動打電話給對方——除非遇到了天大的事情。
而眼下顯然不是什麼大事,他怎麼敢去打這個電話?正左右為難之際,一邊有人提醒他,正是他的秘書,“這個時候,國內是凌晨三四點……不能打電話。”
張市長登時反應了過來,他冷冷地掃一眼那高大年輕人,又輕哼一聲,那意思很明顯:不是我不打,是現在不合適打。
“那你給穆海波打嘛,他肯定是要接的,”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你告訴穆大秘,我叫陳太忠。”
穆海波?張市長聽得嘴角一下,心說這傢伙還真狠,居然點出了穆海波——穆處長身為蔣省長的大秘,手機是必須二十四小時開機。
別人或者不知道穆海波,但是他最清楚不過了,穆大秘是蔣世方從天涯帶走的人,而且他能結識殷放,也是緣於穆大秘。
要說他張某人……其實都沒資格聯絡穆海波,省政府第一秘,不是一個副市長能隨便搭上的,不過前文說過,易州是天涯省僅次於省會落寧的第二大城市,穆海波的老家就在這裡,前一陣穆處長的家人有點事情,是張市長出面協調了一下。
穆海波認這個情,在張市長來天南的時候,就出面接待了一下,正好穆處長又跟殷市長在一起——這二位是這麼認識的。
聽到面前的年輕人說起穆海波都毫不含糊,張市長真的是熄了那份好勝心,惱怒之下,他才要說我們這就走,猛地又反應過來一件事,“你是鳳凰科委陳太忠?”
鳳凰科委的疾風電動車廠,是吞併了落寧腳踏車廠的,而且這廠子現在效益不錯,最關鍵的是,他知道這個駐歐辦,以前的主任就是陳太忠。
陳某人是什麼樣的口碑,他還是比較清楚的,於是他疑惑地問一句,“你又回來了?”
“我要沒回來,你們欺負駐歐辦的員工,就一點壓力都沒有了,是吧?”陳太忠冷笑。
“走,”張市長不做回答,轉身向外走去,今天大家喝得不少,想著這駐歐辦怎麼也要聽殷放的,所以才略略地放肆了一下,不成想能撞上這個人王。
“算你們識相,”陳太忠哼一聲,他做事最是肆無忌憚,將一群人都攆走了,還不忘佔一佔口舌上的便宜,真正是打人專打臉。
張市長將這話聽到了耳中,他快步地向門外走去,臉上的肌肉卻是情不自禁地連跳好幾下,不過,就算心裡氣憤到了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