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陳太忠下巴微揚,淡淡地吐出了一個字。
“哦,”牛司長不動聲色地點點頭,轉身走了,走得非常自然,但是很顯然,這並不是說他沒有在意,恰恰相反,他非常地在意:司長甚至沒舉起酒杯——小子,我記住你了
“牛司長似乎沒有一視同仁的意思,”蔣君蓉清亮的聲音響起,她剛才真的是不敢貿然接話,她非常清楚,在京城裡,許純良可以不怕一個副司長,陳太忠也可以不怕,但是她就要考慮一下,當然,這二位都出聲的話,她就不怕再加上一句了。
她這一嗓子夠高的,尤其她本人還是一個等閒難得一見的美女,正在吃飯的人裡,起碼有三四十個人聽到了這句話,大廳裡登時寂靜了下來。
這突然間出現的寂靜煞是詭異,搞得正在跟凱瑟琳說話的舒澤都看了過來:這是生什麼事兒了?
“黑哨不僅僅出現在足球界,”陳太忠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他招呼一下同桌的人,“大家坐吧,再站一下午,牛司長也不會放過咱們了。”
混蛋,當著這麼多人你這麼說話,是什麼意思?牛司長真的有扭頭質問他的衝動,但最終還是硬生生地忍住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咱們看誰會笑在最後。
陳太忠也不想這麼不成體統,但是在他看來,這個姓牛的實在太欺負人了,要不是哥們兒幫忙,西門子能不能拿下沃達豐的單子都是兩說,你們不想著飲水思源,參與進來彰顯部屬企業的霸道,明顯有斷人財路的嫌疑——以後都像你們這麼搞,下面省市還會引進專案?
斷人財路也就罷了,還要過來拿入證的事兒相威脅,逼迫我們放棄這次競爭,這就是欺人太甚了,將權把子利用到了令人指的程度,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
不光是他這麼認為,許純良和蔣君蓉也都是這麼看的,這兩位都知道這個專案的來歷,那是太忠的面子加凱瑟琳的能力——要不然人家西門子吃傻*了,跑到普林斯公司來談?
“太他**的過分了,”蔣君蓉最先響應陳太忠的號召,坐了下來,而且還輕聲嘀咕了一句,裡面夾雜了髒字,很影響形象的那種。
這可是如了你的願了,許純良坐下來看她一眼,心裡對這傢伙的佩服又多了一點,如果不是她激怒了九零三的人,這牛司長也未必會這麼赤1u裸地偏袒。
而這一偏袒,又成功地把太忠拉下水了,官場裡從不提倡這樣當面鑼對面鼓的短兵相接,但是這炸彈在將來作的話,估計就不好得到太忠的力助了。
與其在不久的將來承受種種算計和刁難,倒還不如撕下臉皮,直接拼個你死我活——許某人事情多,些許隱患,直接扼殺在搖籃裡吧。
“這麼做事很讓人討厭,”他點點頭,也低聲嘀咕一句,“這樣的人,應該給一點教訓。”
“咱們三個,換個地方坐一坐?”蔣君蓉看看他,又瞥一眼陳太忠,微笑著出聲建議,欺負一個副司長,她還是有膽子的,但是這個副司長後面明顯還有人授意,那麼……就得拉上這倆了,“好好商量一下這事兒?”
不過就在同時,她還是下意識地表現出了一貫的傲慢,蔣某人認為,能跟她坐在一起談事的,只有許純良和陳太忠——雖然這個認識是沒有錯的。
“那咱們走吧,”陳太忠率先站起身,其他人見狀,紛紛跟著站起來,也不跟主人打招呼,就那麼揚長而去了。
哼,先由你們狂著,他們的走,自然驚動了別人,那兩家沒來吃飯的也就算了,來吃飯居然敢不等領導先走,真的是狂妄至極,不過,牛司長已經顧不得計較這點小事了,他只是在心裡暗暗地記了一筆。
記了一筆之後,那就要算賬了,吃完飯回家略略休息片刻,下午一上班,他就來到了單位——普林斯公司那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