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不如你這個正處,”趙玉寶搖頭,他很坦率地說,“你是行政編的正處,我是企業的正廳……待遇,真要轉到行政編,最多也就是個正處。”
這話真是在理,正廳待遇,說明就是副廳級別,企業的幹囘部想往行政口上轉,甚至往事業口上轉,降半級都是普遍現象,跟部囘隊轉業到地方類似,到時候背後都不會有括號,你就是正處了,不會是括號——副廳局級。
這些因果,細說起來真的太複雜了,有一個相對簡單直觀的現象,能幫大家認識到本質——天南工具廠的在職職工,不過一千多人,你只管著區區一千囘人的廠長,憑啥是正廳?
就本質上來說,工具廠就是一個處級單位,掛了天南的招牌,算是副廳了,省裡再扶你一把,算正廳待遇,但是你這廠長想重回行政體囘制——給你個一把手的正處位置,那就是給面子了。
當然,要到了項富強所在的天化集囘團,就又不一樣了,天化是實打實的正廳編制,可項總想轉非的話,絕對不會降半格,天化真的太強大了,退下來的老總也必須安置好了,給個正廳級別毫無問題,說到底,還是實力使然。
正是因為如此,趙玉寶在陳太忠面前,想傲慢都傲慢不起來,陳某人那可是實打實的行政上的正處,而他這個正廳虛的很,也就是正處的底氣——國企裡面的級別,算起來真的很麻煩,也是渾水摸魚的好地方。
真要細說的話,下一步項富強直升副省長,也不是不可能的,甚至,他比夏言冰直升副省長的理由更充分——當然,現在說這些話,就很扯淡了。
“趙總你這麼說,可就見外了,”陳太忠皮笑肉不笑地哼一聲,他高度認可這個理由,但還要假巴意思地否定一下,對方越謙虛,他就越謹慎。
他這滑不留手的態度,讓趙玉寶很是有點無奈,又喝幾杯酒之後,他若有所思地發問,“不知道陳主囘任對MBO怎麼看?”
“管理層收囘購?”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他可是很不喜歡這個名詞,就算他老爸接下了疾風廠的單子,盤活了整個電機廠,那也僅僅是承包了一個裝配分廠——是承包不是收囘購。
他很鄭重地表態,“我對這個行為,是絕對不鼓勵的,同樣的管理層,不收囘購就搞不好廠子,收囘購就搞得好,這算怎麼回事?”
當然,他也承認,“這個現象是客觀存在的,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知道珍惜,我們一定程度上表示理解,但是不能預設,更不能縱容……社囘會風氣就是這麼一點一點敗壞的,你要搞MBO,我是絕對不會支援的。”
“就算工具廠搞MBO,也是咬牙在搞,”趙玉寶說MBO根本沒壓力,要是個效益好的廠子這麼搞,那會出問題,但是工具廠破爛成這樣,真就無所謂了,“主要是想把離退休人員的負擔推向社囘會,好輕裝前進。”
“推向社囘會是誰買單?”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還是國囘家買單,而且這廠子可能一賣就靈嗎?我看未必。”
年紀輕輕,你的思維倒是僵化得很,趙玉寶有點無奈,然而不管怎麼說,陳主囘任這個表態,真的是義正言辭,雖然不無唱高調之嫌,但是有信囘仰的人,還是值得人尊敬的。
這樣的人,會是人們嘴裡說的“婦女之友”?狐疑之下,趙總掃一眼王媛媛,心裡輕喟一聲,他真的是想搭陳太忠的便車,把企業改一下制。
事實上,沒有陳主囘任出面,趙玉寶也在琢磨搞改制,不過是承包還是MBO還是全員下囘崗返聘還是廠裡集囘資,他還沒有選定,只不過既然開一次口,他肯定要拿尺度最大的來說——當然,MBO的話,他也會獲得最大收益。
“你不支援,我也要改,未必一定是MBO,”趙總把話放在了前面,這個時候,他就有了一廠之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