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削皮的痛苦。
寧罄離開後,齊雪真又呆呆地坐到了藤椅裡。遙遠的天幕開始幻化出一條星河,閃亮的星辰彷彿組成了她熟悉而摯愛的人臉,星子一眨一眨,那張臉的嘴角似乎也翹起來,對她笑得溫柔又寵眷。她失神眺望,嘴裡喃喃:“太痛苦了……”
望眼欲穿卻隔海間洋,明明最親密無間,卻又遠洋一方。她記得他曾經說過,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你我眼中再無悲哀。
這讓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兩天後,齊雪真給展睿打了電話。
四年眨眼而過,轉瞬他們已經順利畢業。展睿已經不是當年靦腆的大一小男生,但卻一直將這份喜歡延續四年。乘坐計程車來到京淮路,下車後他深深吸了口氣。給齊雪真打電話,“我到了,在門口。”
不過十分鐘,一襲淺紫色碎花長裙的齊雪真出現在他眼前。依舊是美豔妍麗的臉,婀娜苗條的身段,人還是這個人,但又覺得憑白多了一股揮散不去的悲慼。
展睿喉頭微微發苦,卻試圖掩去眼中的心疼,儘量平復語氣裡的異樣,“身體怎麼樣?”
齊雪真擠出笑容,“無礙。”
展睿默了一瞬,隨後微微傾身,在她額頭上印下淺淺一吻。抱住她,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下個星期要去英國了,就當是臨別吻好嗎?”
齊雪真輕輕回攬他的腰,點了點頭。
展睿輕輕一笑,鬆開她,“雪真,我還能幫你。”
“京淮路你可能沒有來過,展睿,我帶你走走吧。”
“好啊。”
齊雪真帶著展睿沿路漫步,兩人靜靜的走著,誰也不曾說話。但靜謐很快被展睿打破,他說:“我一點也沒有猜到,你會是齊書記的千金。”
身份、門檻,都太高。
齊雪真歉疚說道:“很對不起,一直瞞著你。展睿,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助。”
展睿停住腳步,側頭看她,笑了笑,“不用謝,我甘願的。我說了,我還可以幫你,說吧。”
齊雪真咬了咬唇,決定說:“阿琤已經決定了單方面和我分手,可我不願意。展睿,你有他的聯絡方式嗎?”
展睿頓了頓,“為什麼要和你分手?”
齊雪真頹喪低頭,“我不知道。”
“雪真,其實……你找嚴總更有用。”展睿話雖這麼說,但他已經掏出了手機把白琤新的號碼發給了齊雪真。發完,他收好手機,嘆氣,“雪真,有時候太執著不是一件好事。”
“我明白的,謝謝你,展睿。”
送走展睿,齊雪真回到齊家小樓。上了三樓,把自己反鎖在屋內,開始給白琤打電話。電話通了,沒過多久,清越磁性的聲音響起,“Hello。”
齊雪真生出了緊張,凝神屏吸,輕撫胸口,輕聲說:“阿琤。”
但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電話便迅速被結束通話。
齊雪真愣住,眼裡全是狀況外的迷茫。回過神來,繼續撥打過去,卻不料,號碼已經變成空號。意識到自己的號碼被白琤加入黑名單後,齊雪真的怒氣蹭蹭直上,憤恨的一扔手機,手機在床上彈跳了幾下,又安靜躺著。
操蛋的混賬!
齊雪真默默吐了句髒話,雙手握成拳,瞬間做了個決定——去美國追殺他!
齊雪真默默拿過手機,給同在美國的齊愷卓打了電話。在得知哥大的入學通知書在父親手裡時,齊雪真便做了打算,跟齊愷卓說:“二叔,你能聯絡到白琤嗎?”
齊愷卓道:“他一直沒找我,我打電話給他,他知道是我後也掛了。”也許是察覺到了齊雪真的失望,齊愷卓又急急說道:“看來只有找他姐姐才行。你先別輕舉妄動,等我過幾天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