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桑蘭小居內。
柳銀環坐在院中的花臺之上,一副聊賴的模樣:
“姐姐,大半年了,那人一直不醒,難道我們要一直等下去麼?”
“這人很重要的,救醒他,南無鄉會很感激你的。”柳銀瓶就站在柳銀環對面,撫著她的腦袋說。
“不是傳說他已經死了麼?怎麼會像個瘋子一樣被咱們撞見,又一見你我就暈了過去。”
“等他醒了,問一問就知道了。”
“或許去找黑糞球,問他也可以。”
“可是南疆太亂了,如果帶著他走,以他的身份之敏感,咱們到不了南天部就會被發現。若將他丟在這裡,怕也不是南無鄉樂意的吧。”
“可我不想管他。”柳銀環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柳銀瓶聞言笑起:“我知道。”
“說來也好奇怪,在南疆碰上南疆的死人不說,還能碰到天師府裡失蹤的人,而且兩個都得了瘋症,也是稀奇。”說到這時,從花壇上跳起,“這個睡不醒的一點兒都不好玩兒,我還是去看那個瘋了的吧。”
說完在頭上的銀環上一敲,銀環應勢漲大一圈,懸浮在頭上,向下投出一道銀輝,將柳銀環罩住,隨即騰空而起,向北而去了。
柳銀瓶只搖頭笑了笑,並未阻止。
竟是柳銀瓶與柳銀環這對兒姐妹不知何故的到此,而且聽二人言語,她們還在照顧什麼人,且這人與南無鄉大有關係的樣子。
中原混戰後,柳家因為得罪了天師府,行事更加低調。二女戰後被天師府扣下,經南無鄉說和,得以恢復自由,隨即便閉關不出,知道近日柳銀瓶入道,才出來遊歷。
南無鄉得罪了神巫山,正好把柳銀環吸引到此。而在暮雪晴離開之後,桑木青也離開了桑蘭小居,二女需要一個地方休息,就在此停留了。
一間破漏茅草屋,一座土築鑄劍爐,一條無名小溪水,一個汗水如豆的痴人。
這痴人穿著一件十幾年沒有浣洗過,上面密佈火星濺射出的孔洞的道袍,黝黑褶皺的額頭,渾濁迷茫的瞳孔,像極了一個乞人。
信手將一塊黑鐵投進爐中,爐中騰起一串火花,反應在眸中,似乎讓這人多了一絲靈機。
草屋邊,溪水中,密密麻麻,圍著劍爐插著數百口各樣的鐵劍。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執行日月……”
不知何處傳來清心咒語,時間彷彿靜止,痴人如塑像定在爐前,一動不動。
“所以不得真道者,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驚其神。既驚其神,即著萬物。既著萬物,即生貪求。既生貪求,即是煩惱……”
咒語即停,那痴人也不見異樣,只是見爐中鐵塊已經通紅,才有些詫異。
他也不管這些,只見火候即到,便夾出燒紅的鐵塊,移到爐旁的鐵墩子上,揮起錘來。
鐵塊在敲擊下不停的變幻著形狀……
在劍爐西側,與劍爐相背,相距不過裡許的地方,一路趕至柳銀環按下遁光:
“欒師兄日日念清心咒,蕭師兄的狀況可有一些好轉麼?”
原來,這揮錘鑄劍的痴漢竟是失蹤已久的蕭一鳴,在暗處唸咒的則是欒一萍。
“師兄修的是金五雷,但因心火大作,剋制肺金之氣,每逢正午陽氣升騰,便有癲狂之舉。我以清心咒安撫,如此心火自降,就不會再傷身體。至於恢復神智,我也是一籌莫展。你呢?貴姐妹照看的人醒來了麼?”欒一萍反問。
“我可是撿了個燙手的山芋,那人身份敏感,不好丟下不管。不過好在他只是沉睡不醒,沒什麼心火肺金的,不用每天唸咒那麼麻煩。至於什麼時候能醒,我與姐姐同樣是無能為力。”柳銀環一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