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霞離開通天閣後,帶著駐紮在屠『迷』谷的門人,一路向南行了八百里,落在一處荒蕪,看不出有人居住的宅院中。
這宅院大門塌了一半,只剩幾根木棍胡『亂』支著。院牆是斷斷續續的土坯,有的地方殘缺,有的地方甚至被踩平,只剩痕跡了。院內荒草叢生,碎石滿地,一條幹淨的路徑也無。破茅屋八九間,看得出這曾是一個不小的宅院。但此時這些茅屋要麼窗破了,要麼門破了,要麼屋頂塌了,總之沒有一個完好的。
“赩霞師兄,久見了!”金霞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跟著一揮手,背後的銀霞和其他弟子們自行退出此宅。
“唉——”良久才傳出一聲嘆息,“金霞師弟。”
話落,一個彎腰跛足,蓬頭垢面的老者,拄著一根歪歪扭扭,不知風化多久,彷彿一碰就能碎成渣的木杖,從一間塌了頂的茅屋裡走出來。這老者彷彿與這間破落的宅院融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拜見師兄!”金霞似乎對此人很尊敬,腰彎到與地面相平。
“你是掌門,不用向我行這麼大的禮數。”赩霞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師兄雖只是名義上的師兄,但也是授業傳道的恩師,我自然是尊敬的。”
“你能來看看我,我倒也心滿意足。”赩霞平平淡淡的回,沒有給金霞留下太多話頭。
“師兄還是這個樣子,當年你要是能振作一些,丹輝宗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出路。”金霞黯然,似乎想起了什麼。
“當年的事我已放下,現在師弟執掌宗門,對宗門的出路定有安排,我也不好多言。”赩霞眼裡閃過一絲光,似乎回憶起什麼。
“丹輝宗大難臨頭,師弟斗膽請師兄出山相助。我願意昭告全宗,立馬禪讓掌門之位。”金霞又彎下了腰,遲遲沒有起來。
“是不是屠『迷』谷那邊沒有談好?”赩霞有些慵懶,還有些無奈的說。
“是的。這一次事關宗門存亡。”金霞說,同樣沒有起身。
“唉——”赩霞又一聲長嘆,“你太過功利,而我又太過淡泊。當年師尊選你接任掌門,我是不同意的。如今戰事將起,再用我取代你,同樣是不合適的。你回去處理宗內事務吧,屠『迷』谷這邊自有我來盯著。”
“師兄厚義!”金霞這才起身,帶著銀霞等人返回宗門。丹輝宗歷來都將重兵陳設在南面,現在他要儘快趕回去調整,以迎接天師府的兵馬。
屠『迷』谷冷清了一陣兒,很快又熱鬧起來。
先是天師府放出大批靈石,將周圍三十六鋪的靈材購買一空,跟著就有一隊隊修士駐紮進來。這些人穿著不一,但一個個雄姿英發,氣勢不俗,人數有上千之多。其中多是歸元期的弟子,但御神期的也有百餘。
屠『迷』谷外也支起幾百座帳篷,這些帳篷的樣式有的相同,有的不同,有的接連十座一樣,有的就孤零零一座立在中間。
每個帳篷上都掛著一面小旗,上面要麼寫著什麼門,要麼寫著什麼派,還有的卻寫著謀一個姓氏。這些帳篷沿著山谷而立,秩序儼然,一看就知道這些人出身不同,卻都是訓練有素之輩。這些都是出身中州的修真門派和修真家族。
天師府被認為是中原第一宗門,但是門內弟子不過千餘,雖然每一個都道法不俗,但想拿下一州之地,憑一千人自然是做不到的。天師府想南下,還要依靠盟友的力量。
在中州,有很多小門派本就是天師府的弟子離府後開創的。這些門派平時依靠天師府的差事獲取一些資源,也會舉薦一些資質絕佳的弟子給天師府,在發生征戰時就會緊跟天師府的腳步,有的乘機壯大了自己,有的則毀滅在歷史洪流之中。
早在金鵬王大鬧天師府時,張九靈就發現徵兆,下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