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殺聲傳了一個下午,南無鄉在帳內卻不曾一顧。至太陽將要落山時,才喚來親兵,助他換上了皮甲。皮甲方穿上一半,帳外有親兵傳通道:
“報告大將軍,下午右將軍又殲滅了對方十幾波人馬,現在半條大涼河上全是敵軍人馬的屍體。敵人在南邊堆積的屍體已經與河岸齊高,不少敵軍順著此路衝到城牆之下。”
“你去告訴右將軍,下一波攻擊時,放對方一路幾百人的人馬上牆。但不能讓對方真的佔領城牆,也不能對城牆有所損壞。將牆上的弓弩手撤下一些,換上槍兵。”現在城牆上的槍兵極少,弓弩各半,弩的『射』程較大,主要負責兩條暗渠間的敵軍,弓手主要負責河岸與第二條暗渠間的敵軍。原本能夠上岸的敵軍少之又少,是以槍兵一直無用武之地。他只說撤掉一些,而未具體說撤掉多少,這是給右將軍自行處置。他對行伍之事遠不如右將軍精熟,事必躬親反而不好。
南無鄉穿上皮甲,拿出螭吻,擦拭一番後,在桌案上開啟一個盒子,裡面是一團拳頭大小的透明絲線。此物得自羽屍腹內,正是當初羽屍在腹中縛住螭吻之物。
他將此物洗滌後發現這竟是一團極為纖細的絲線。較一般的絲線結實很多,但用力之下也能扯斷,但只將兩頭斷口用手一捻,便能夠再度變成一根,絲毫沒有斷過的痕跡。他曾將此物抻開,細量之下足有百丈多長。
他將此物捻成一段六丈長的細繩,捻成後此物有頭髮粗細,強度更是提升不少。他將此物稱為“縛龍絲”,準備縛在螭吻身上。
他一隻腳踏入後天境界已近半年,但對聚氣成形的手段還不是十分熟練,氣劍術也是時靈時不靈。有了這此物,就不怕以氣御劍時能發而不能收了。
南無鄉將縛龍絲纏在螭吻螭首的牙齒上,在帳內舞了一會,果然螭吻收發自如,宛如以氣御劍之法大成一般。他十分滿意,將寶劍『插』在腰間。又向帳下一名親兵吩咐道:“你去將軍中高手都請到我帳內。不,直接請上城牆把,我先一步上牆了。”
帳下親兵道了一聲“諾”,南無鄉則徑直出了大帳,上了這簡易城牆。這城牆是可以說是此戰中唯一一個屬於他的作品,當初為了鑄造此牆,將鎮涼侯分給他的火油用了一半,讓左右參將十分不滿。不過牆鑄成後,左右參軍便再無話說。原本他們準備簡易鑄牆,但那種牆一旦被敵軍接近,用長矛戳上幾次也就透了,只能用上一會。用火燒後,牆體堅硬了數倍,便不懼敵人近身了。這卻是幼時燒碳,修建炭窯時,南大教他的。不過這牆燒製的十分倉促,泥土又多數取自河泥,因而無法像磚頭一樣結實,若久經風雨,便有變數。不過涼侯只叫他把守兩天,那還是輕而易舉的。
胡王帳內,黃沙、長風、蒼狼三部首領,正在與胡王激辯。幾族在傷亡數萬,元氣大損之下,一心叫胡王改換路徑,繞回本部。
胡王聽幾人的激辯,臉『色』鐵青。他年方四十五,十年前還是一個普通的草原遊俠,機緣巧合下救得了一個部落族長,族長便將自己女兒許配給他。此時這族長手下也就剩三十餘兵馬,將其中一半當成嫁妝給他,他便憑著在遊歷時自狼群身上習得的兵法,以這十幾騎為班底,在十年裡橫掃黃風草原,至今數十部落拜他為王。連他的岳父,都向他稱臣。
他在早年遊歷之時也曾來過涼州,雖然未曾深入中原,卻已見識到中原廣博。這次東進,在他看來,搶些金銀、糧草、布匹之類還在其次,主要是劫獲不少中原獨有的工藝、器械、以及大夫、工匠之類。他認為有了這些技巧,再發展幾十年,部落將壯大一倍,到時就能打透涼州,殺入中原,與中原皇帝平分天下。
此時眼看退路被截,追兵又將至,他也有了繞道之心。不過大涼河上,還能縱馬過河的地方只有兩處,一處路途太遠,已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