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但醫療官也只能告知李龜龜,他的腿,就算以最理想的狀況去假設,也無法恢復如初了。
李龜龜卻沒有像醫療官所想的那樣大呼小叫不敢置信,而是很平淡的接受了。
別說只是一條腿,就算只剩一顆大腦存活,他也已經很感激了。
醫療官:“聽說你的名字是你師父改的……其實,你改名叫李壁虎也不錯,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斷尾求生,永保平安。
李龜龜:“???”
但令他傷感的是,來的時候,是兩個徒弟。
可回去的時候,卻只剩下了一個。
這個傻乎乎又比自己還廢物的徒弟,因為遇到了祈行夜並緊緊抱住大腿,而全須全尾的活了下來,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
至於另外一個指責李龜龜之後自行離開的……
李龜龜連他的屍骨都沒能找到。
手術結束之後,他就拖著虛弱的身軀想要進入殯儀館廢墟,尋找徒弟的屍骨,哪怕是一點骨灰,也想帶回去安葬。
卻被專員小王勸阻了。
“龜龜道長,不是我無情,但你見過在核爆炸中心還能活下來的嗎?殯儀館的混凝土鋼筋都碎成了這樣,你徒弟血肉之軀,難道比鋼鐵還堅硬?放棄吧,以我見過這麼多現場的經驗,你那個徒弟,連灰都不可能剩下的。”
就算僥倖存活,也早就被汙染墮化,成為不可回溯的汙染物了。
那已經無法再被稱為人。
不論李龜龜怎麼想,事實都更為殘酷無情。
李龜龜抱著僅剩的徒弟,難過無言。
老道長掀了掀眼皮,沙啞道:“龜龜,生死有命。人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
“所謂師徒一場,就是做師父的傾囊相授,盡心盡力,然後看著徒弟的背影,越走越遠,逐漸消失。等有一日,為徒弟斂骸骨,或加黃袍。”
不過如此。
李龜龜將自己埋在毛毯裡,悶悶道:“我知道,師父。”
只是,他是真的想要救自己的徒弟們,卻被那個徒弟指責冷酷,又眼睜睜看著那個徒弟自己選擇了死亡……
祈行夜抬眸,從後視鏡裡看到,李龜龜,在哭。眼角淚水亮晶晶的,鼻涕眼淚的狼狽。
他貼心的什麼都沒有說。
假裝沒有看到。
因為李龜龜等人並不隸屬於調查局,也沒有明確許可權可以獲知汙染資料,因此他們雖然和調查官們同行,卻沒有被告知任何後續。
祈行夜將李龜龜等人送回了江南區老街的家裡。
李龜龜那個留守在家的徒弟早早就接到了祈行夜的電話,焦急的等在樓門前的寒風中,不斷伸脖子張望。
看到沉穩黑色越野車悄無聲息從昏暗天幕下駛來,就算之前從未見過這輛車,留守的徒弟也一眼就認定,這就是祈行夜帶著他師父回來的車,連忙急匆匆迎了上去。
車門剛一開啟,看著纏成木乃伊的李龜龜,留守徒弟呆了呆,汪嘰一聲哭了:“師父!你是變成殭屍了嗎!”
李龜龜腳下一滑,差點摔個狗吃屎。
祈行夜:“噗……”
李龜龜面色黑得像鍋底:“為什麼你家荔枝就那麼聰明,都知道不趟渾水明哲保身,我家徒弟一個比一個蠢?”
旁邊的師弟道長接話:“沒事,我師兄比你更慘,他收的徒弟全死了不說,僅剩的這一個還是個廢物。”
李龜龜:“…………”
祈行夜:“鵝鵝鵝鵝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