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的車窗,那一小塊的泥地都下陷了幾公分,變成光禿禿的一個坑。
要是人再多點,都要鑽出一個通往地底的洞了。
晉南失笑搖頭:“祈偵探的人緣這麼好?”
怕不是現場所有人都來了個遍。
聽說祈行夜在醫療營地一直沒露面,幾乎所有趕赴現場的人都擔心得不行,不論是機動1隊的人,還是運輸部後勤部這些其他部門的人,來了之後第一句話一定是“祈偵探/祈哥/祈老闆/我兄弟呢?”
祈行夜的所在地,更是變成了上班打卡機器,誰都要來看一眼,才能正常開始工作。
每個人都認為自己和祈行夜是摯友,自己不關心誰關心。
而被所有人關心擔憂的那個人,卻在車裡呼呼大睡,不知天昏地暗。
晉南嘆了口氣,雙手插兜,也走過去自覺站到“最佳觀光位置”,想要往車窗裡看。
但他剛一伸頭往裡看……就猛地對上了一雙黑白分明的丹鳳眼。
毫無防備的晉南:“!!!”
他倒吸一口涼氣,在和那雙眼睛對上視線的瞬間,覺得自己頭皮都炸開了。
冷。
太冷了。
一丁點人類的情感和溫度都沒有,即便醫療車內部燈光柔和昏黃,可那雙眼睛,卻沒有染上任何人類應該有的柔軟。
是沒有生命的死地。
就像……黑暗本身。
晉南甚至被觸發了戰鬥本能,手已經下意識向懷中摸去,就握在槍柄上欲拔。
忽然間,卻見車窗後面那雙丹鳳眼彎了彎,似乎笑得眯起了眼眸,像見到多年至交好友的興奮。
“咚咚咚!”
祈行夜屈起修長手指,叩了叩車窗,口型:嗨~晉南大隊長,你來幫我收屍來了嗎?
晉南:“…………”
他面無表情:行,確定了,確實是祈行夜無疑。
——除了祈行夜,別人也幹不出這事。
祈行夜身上還披著商南明的長官制服,肩上黑星在燈光下閃爍暗芒,卻又被厚實柔軟的毛毯柔和掩去了稜角,變得溫暖起來。
他臉上還帶著壓出來的毛毯壓痕,睡得兩頰粉撲撲的,碎髮凌亂在鬢邊,明顯一副還沒有徹底清醒的懶洋洋模樣。
晉南開啟醫療車時也細心的只開啟了一道縫隙,快速順著溜進去之後就趕緊關好車門,省得吹進來的冷風,再讓剛睡醒還虛著的祈行夜感冒。
他藉著燈光仔細看了看祈行夜,確認對方的臉色比自己之前看到的要好得多,已經重新有了血色之後,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現在感覺怎麼樣?還好嗎?”
晉南擔憂:“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時說,千萬別一個人硬撐。”
祈行夜懶洋洋的癱在毛毯堆裡,窩著舒服的角度,連起身都不願意,只隨意擺了擺手,道:“放心,那必不可能。”
他理直氣壯:“我又不傻,醫療官看病是免費的,調查局給報銷。我要是不說去外面看病,還要花錢呢。”
祈行夜:免費的!不要白不要,再說這也算是工傷嘛,他怎麼可能自己掏錢治?
晉南:“……你說這話,倒是很合理。”
確認祈行夜真的沒有被汙染,並且身體各項指標正常,神智清明條理清晰,確實沒有除了脫力外的任何問題後,晉南這才真的放下心來。
“你來看病人,不帶個果籃點心盒子之類的嗎?”
祈行夜往他身後看了眼,咂嘴:“這麼摳門。”
晉南羞赧:“對不住,來得急,沒顧得上這事。”
他摸遍了全身,只有制服口袋裡幾塊餅乾和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