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允許放進去一個商業間諜。
招聘也是如此。
並不對外,只透過特定的圈層熟人口口相傳,打聽可以勝任實驗組組長的人選。
當時許文靜剛要準備從京大畢業,系主任愛惜自己這個愛徒,對他第一份工作選擇極為上心,唸叨著人生第一份工作比結婚都重要太多,絕不能草率選擇,所以在圈子內四處打聽,也問到了秦偉偉面前。
很巧,秦偉偉剛和研究所所長在京大后街吃了頓烤串,從對方那裡得知了職位空缺,順勢將這個訊息告訴了生物系系主任。
許文靜也順理成章的進入實驗組,作為後備組長進行培養。
事業看起來似乎也一帆風順,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
只除了……死亡。
“畢業時走出京城大學的校門,只有意氣風發,覺得世界之大都在我腳下,任我探索,野心勃勃。”
許文靜說起曾經的年少,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活力,汙染的痛苦將他折磨到憔悴麻木,又在死亡後沉澱,只剩平靜:“如果當年有人告訴我,我會死壯年,我是絕不會相信的。只可惜……我規劃了人生很多種可能,死亡卻遠遠比我預想的來得要早。”
“現在回想,我就是在這裡被汙染的。”
他指向旁邊的實驗室:“那天,實驗出了第一次嚴重事故。”
祈行夜順著許文靜指向的方向看去。
透過實驗室透明的落地玻璃,祈行夜看到數個被打破的密閉培養皿。
特殊鋼化玻璃碎裂,淡黃液體流了滿地,一片狼藉中,還有幾團紅色的肉在努力從玻璃碎片裡向外爬出,似乎是在逃脫監獄。
實驗室內一片驚呼混亂。
研究員們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裡,他們慌忙在諾大的實驗室裡四處奔跑尋找,有人去報告,有人去拿新的密封罐,有人試圖處理無手足無措。
警報聲大作刺耳,紅燈閃爍不停,實驗室大門已經自動落鎖緊閉,進入一級戒備狀態。
祈行夜看到,許文靜也在其中。
在所有研究員慌亂又不由得流露出恐懼神色時,身為組長的許文靜立刻上前,擋在所有人面前,要求研究員們退後,由他來處理。
隔著一層厚實玻璃,祈行夜眼睜睜看到另一個許文靜在簡單的防護措施下,就進入了被打破的培養倉,帶著手套便將那幾團肉抓住,隨即扔進了完好無損的新密閉箱。
危機解除。
雖然接觸空氣的時間很短,但那幾團肉仍舊開始了融化。
祈行夜第一眼看到它時,它還和人類心臟的模樣極其相似,血管筋肉俱全,砰砰有力跳動,像是剛從哪具鮮活的身體裡掏出來。
但現在再看,它只能被稱為:肉。
在新的培養倉裡,它渙散,軟塌,血霧瀰漫中,失去原本的形狀,逐漸和周圍液體融為一體。
這一幕何其相似。
祈行夜曾經在津門飯店見過類似的場面,被汙染後,不論生死,人的身體都在融化,最後變成看不出本來面目的一團油脂血肉。
新的想法忽然從腦海中劃過。
逐漸回憶起死前記憶的祈行夜,想起了自己的職責和任務,知道汙染和汙染物究竟是什麼,也記起了徐麗麗和殯儀館。
他意識到,曾經汙染了許文靜的這場實驗事故,和徐麗麗汙染現場和殯儀館混亂中“復活”的死屍,高度相似。
並非複製貼上的一模一樣,更像是父與子。
反覆迭代,削弱,變異。
但葉子再不相同,來自同一根系的原初,都會賦予它們相似的特徵。
這幾起汙染案中的汙染粒子效果,分明有著一致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