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站立的建築物外,有一道身影正像蝙蝠一樣倒掛在黑暗中,安靜聆聽。
每當這種時候,祈行夜就感嘆,果然多學一門語言還是有好處的。
這些守衛大多使用希伯來語,只有少部分說著他聽不懂的嘰裡呱啦鳥語,倒是方便了他打探訊息。
順著外牆一路摸到角落處,看準一道玻璃縫隙,故意製造聲音引開守衛,隨即趁沒人看見,祈行夜利落翻身進了建築,又飛快將自己隱藏在窗簾後,假裝自己是牆壁,聽著工作無聊的守衛們摸魚聊天。
聽那些守衛們說起樂園和管理署,工廠內外的差別,物資發放和家庭時,祈行夜不由感嘆,原來不管在哪個世界都這麼慘啊,工作還會被壓榨。
鋼鐵廠隸屬於管理署,守衛卻對樂園表現出極大的興趣,都在有意無意打聽著樂園的情況,言語間透露出對樂園的嚮往。
‘管理署發的這點食物補給夠幹嘛的?也就是餓不死也不至於被輻射的程度。但樂園那邊,那可真是……只要你能打擂臺,打死對手證明自己的實力,一路打上去,等級越高,得到的就越多,還有機會去界壁外。真讓人羨慕。’
‘算了吧,樂園每天扔出來的屍體你沒見過嗎?十個進去有一個活下來都算多的。管理署起碼還給飯吃。’
‘唉,那位貴客身後跟了那麼多人,怎麼就不多我一個呢?’
‘你想得美!人家是從界壁外來的,使用的是一種叫‘漢語’的語言,你會嗎?’
祈行夜挑了挑眉。
界壁外?那不就是他們那邊的現實嗎。貴客是誰,還能繞過界壁的監管過來嗎?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熟悉的笑聲從遠處傳來,似乎是記憶中的某人,但祈行夜皺眉思考許久,都愣是沒能想起來究竟是誰。
那位貴客矜貴優雅,咬著磁性音色說著希伯來語,與另一位應該是鋼鐵廠主人的人相談甚歡。
隱身在束起的厚重窗簾裡面的祈行夜,完整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雖是意外之喜,卻越聽越心驚。
雖然在鍊鋼區時,祈行夜就猜測這個廠是在為某件唯一的大型裝置鍛造,但他萬萬沒想到,這件裝置,是為了開啟界壁做準備。
‘計劃一直在穩步推進,雖有干擾,但始終在我們先生的控制之下,不足為懼。縫隙已經拓寬到足夠程度,是時候討論下一步的能量傳輸計劃了。’
貴客談判時也像是詠歎調,音色華麗。
卻讓祈行夜越發覺得耳熟。
這麼說話的,他還真認識一個。關於那人的記憶都已經快要模糊,停留在數月前的地底……
陸晴舟!
祈行夜倏地瞪大了眼眸。
陸晴舟不是死了嗎,他親眼看到陸晴舟跳的核廢液池,又怎麼會出現在這?難道是他聽錯了?
正在疑惑時,忽然有人急促敲響大門,快步走進來。
在鋼鐵廠主人不快的詢問聲中靠近,壓低聲音彙報。
‘什麼!’
鋼鐵廠主人驚呼起身,帶倒椅子;‘你們是怎麼做事的,怎麼能讓……算了,我去一趟。’
他隨即向貴客賠禮,說廠內有些事需要他去一趟,很快便回。
貴客笑著表示不在意,準備在這裡等對方回來。
大門開了又關,接待室內安靜下來。
只能聽得見茶杯放下時輕微的瓷器脆響。
祈行夜從窗簾縫隙中向外看。
坐在水晶燈下的那道身影……不是陸晴舟又是誰?
祈行夜驚了。
臥槽!死人復活了。
陸晴舟靠坐在華貴沙發中,等得無聊厭倦。
這些全靠背景的無能生意夥伴,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