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
說話間,祈行夜腳下的屍體已經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他手中的刀也捲了刃,碎裂又更換。
汙染物卻仍舊前赴後繼,不知畏懼與疼痛。像夏日瘋狂的蚊子,明知會死,也一層層撞上來。
祈行夜的體力在迅速被消耗殆盡。
他站在鐵軌上,但屍體的數量早已經徹底淹沒了鐵軌。血河之中的狼狽。
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站在高處站臺上的許文靜。
平靜,聖潔,純白的光。
祈行夜“嘖”了一聲,撕下自己襯衫一角,快速包紮了手臂上被劃開的傷口。
“許文靜,你不來幫我嗎?”
他抬眼,眉頭微蹙時,像可憐巴巴的狗狗,讓人難以拒絕:“你看,它們都欺負我。”
剛被祈行夜一個肘擊摔出去的汙染物:“???”
誰?誰欺負誰?
惡人先告狀!
但許文靜微微一怔,剛剛聖潔平和的表象被打破,染上屬於人的情緒。
他注視著那雙眼睛,忍不住想起京郊殯儀館的那個夜晚,祈行夜也是這樣笑著,坐在他身邊。
生命終點的光,是祈行夜給予的。
許文靜的眉眼鬆動,人的部分突破了汙染的桎梏。
“我沒辦法幫你,祈老闆。”
他不忍心,卻還是無奈:“這條路,只能你一個人走。”
“但是。”
許文靜頓了下,又道:“我能告訴你,這條路在哪。”
他輕輕抬手,指向那扇沉重的圓盾形大門。
祈行夜的視線隨之移動,目光微沉。
沒錯。
汙染物太多了。不論他能否打敗這些汙染物,實際上也已經輸了,他已經被拖在了巢穴邊緣,難以靠近地底深處的核設施。
祈行夜側眸,沉吟著看向衝來的那一團黑泥。
腐爛,黏膩,石油般蠕動。
是銜尾蛇本體的一部分。卻並非全部。
既然汙染能擴張到這種地步,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二十年前那個被稱為銜尾蛇的汙染物本身,已經佔據了地底核設施,並且開始吸收了能量,滋養自身。
但,並非不可挽回。
祈行夜知道,如果銜尾蛇真的徹底將核設施的所有供能都吞噬,不會像現在這樣用車輪戰耗費他的體力,以汙染物的兇性,會立刻殺死他,衝出地鐵站,侵吞整座城市甚至國家。
如許文靜所說,汙染物在尋找“領土”。
祈行夜立刻做出決斷,改變策略,不再與汙染物纏鬥,而是開始向鐵門靠近。
汙染物察覺到他的動向後,立刻急了。
本來還盤踞在遠處的汙染物,也毫不留戀的放棄已經佔領的地盤,轉而向祈行夜這邊衝了過來,一副要將他留在當場,不得離開的架勢。
看到汙染物的反應,就算祈行夜之前還是猜測,現在也已經可以確定。
汙染物不想讓他做的,才是正確的事情。
看著頃刻間便銅牆鐵壁般圍住圓盾鐵門的汙染物,祈行夜舌尖頂了頂上牙膛,“嘖”了一聲。
這裡三層外三層的架勢,就算拉來炮轟,也要幾個小時才能清理出一條路來。
許文靜如他所說,只因為對祈行夜的心軟而為他指出一條路,剩下的,就只能全看祈行夜自己了。
不過……
“祈老闆,如果你死了,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是吃了你。”
許文靜微笑:“我不會讓其他汙染物,傷害你的屍體。”
祈行夜:“…………”
他反手抽飛一隻衝過來的汙染物,無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