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珠才慢慢向後退去,遠離了縫隙。似乎已經確定了宅子裡的“安全”,折返回隊伍。
等那眼珠的主人一動,陳默這才在縫隙裡逐漸看清對方全貌。
是個女孩。
身量細長婉約如柳枝,穿著長裙,鬢邊簪花,頭髮挽起在腦後,利落乾淨得一看便知是個漁鄉姑娘。
但陳默分明在她轉身時看到,那張本應該漂亮年輕的臉,遍佈著灰青色如藤蔓般的紋路,眼瞳漆黑沒有眼白。
分明……是死者模樣。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哪怕是眼見著女孩已經回到街道上的隊伍中,和其他人一起,繼續渾噩僵硬的向前移動。
白翎羽:“?”
她納悶看著陳默的背影,莫名其妙:這傻子怎麼回事?被人定住在那了?
她站起身準備過來檢視。
卻見陳默背後長眼睛了一般,垂在身側的手立刻向後比出手勢:不要動!
瞬間,白翎羽急停。
而大門縫隙外,一雙黑色眼珠緩緩靠近,貼緊了縫隙,向內張望。
陳默依舊保持著向縫隙看去的姿勢,一動也不動就連呼吸也微弱於無,好像他只是這戶人家買來的石獅子。
與縫隙外的漆黑眼珠,不過是幾厘米的距離。
陳默甚至能感覺到對方噴出來落在木板上的氣息,腥臭難聞,帶著腐朽沉悶的臭氣。
那雙黑眼珠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但又不確定,狐疑的轉動眼珠張望,但最後也一無所獲的轉身離開。
陳默看到那雙眼睛的主人……竟然是同樣一個漁家姑娘!
就連鬢邊簪花,長裙樣式都一模一樣。看那身形和臉,根本就是剛剛離開的同一個人!
他微微睜大了眼睛,隨即立刻反應過來,剋制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屏息看著那姑娘緩步走向人群。
而她鬢邊的花朵在隨著步伐枯萎,掉落,長裙在褪色,她纖細的身形在變得臃腫,佝僂著腰,兩鬢斑白。
當那漁家姑娘走回到道路上的夜行隊伍裡時,赫然已經變成了年已花甲的老太婆,滿臉皺紋溝壑沉在黑暗中,眼睛禿鷲一樣,不見慈祥只有陰沉。
而先前那個姑娘,竟然就這樣風化成無數灰燼,眨眼間消失在隊伍中。
陳默呼吸一窒。
他沉默的看著外面的隊伍緩緩從門前走過,儘可能記住走過去的每一張臉,每個人的服飾特徵。
忽然間,一隻貓從旁邊巷口竄了出去,飛快跑過街道想要去往另一邊巷口。
但它速度再快,也無法逃過捕捉的視線。
前一秒還行屍走肉般僵硬向前走的隊伍,忽然間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直直看向飛奔中的貓,眼睛隨著它的移動而移動。
突然——
一道身影猛地從隊伍中躍出來,淒厲尖嘯著直衝向那貓,快得根本看不清身形,只有殘影。
枯瘦如骨爪的手死死抓住那貓,用力到手指刺穿皮肉,小貓掙扎扭動,鮮血瞬間打溼了皮毛,喊得淒厲。
滿街人卻無動於衷,沒有誰準備上前施救。
他們只是沉默的看著,圍過來,向貓伸出手。
然後……硬生生撕下皮毛血肉,塞進嘴巴里。
貓的慘叫聲和血肉咀嚼聲音混合,迴盪在長街上,陰森詭異,令人頭皮發麻。
街上的人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散開後繼續向前,離開。
街道上冷冷清清,重新恢復死寂。
只剩青石板上滴落的零星血跡,腥臭氣息溢散。
陳默終於能松下僵硬的肩膀,喘口氣,然後眼神複雜的看向縫隙外。
即便在這詭異小鎮被困許久,看過不知多少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