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毀滅,應當是怎樣的景象?
飛沙走石,檣傾楫摧,黑雲滾滾翻湧如波濤震怒,驚雷劃破天空,大地震顫。
第二世界的廢土景象,在秋白素身後的白光中時隱時現,像傳輸不穩定的畫質滋滋啦啦遍佈白光,消失又出現。
祈行夜和秋白素的力量,同時在干擾世界。
一暗一明,一退一進。
此消彼長。
宛如兩頭巨獸,嘶吼著向對方露出獠牙,兇狠要將敵人撕咬吞吃入腹,互不相讓。
整片天地,都成了他們的戰鬥場。
樹木哀嚎著倒塌折斷,地動山搖。
反覆拉扯中的試驗場搖搖欲墜,已經不再是祈行夜和秋白素兩人的戰鬥,更是他們各自所代表的背後力量的鬥爭。
現實與第二世界。守衛和入侵。
祈行夜寸步不讓,堅守的不僅是自己的驕傲與勝利,更是他所清楚的——他身後所有生命,生死存亡都繫於他一身。
他贏,現實贏。
他輸……末日將會降臨。
“我不會退讓,秋白素。”
祈行夜眉眼冷肅,聲音堅定:“我不再是……不再是小孩子了。這一次,我有力量保護所有我在乎的存在。不會,再讓第二世界奪走任何人。”
當年眼睜睜看著父母死亡,血液流淌在月光中,屍骸在月色裡漸漸冰冷。
就連他發誓要保護的商南明,都在他死亡之後,反而為了保護他,而被帶回實驗室。
與記憶一同湧現的,是當年強到遮蔽靈魂的痛苦。
秋白素挑眉,唇邊噙著的笑意溫和:“好啊,那就給我看,祈行夜。”
他在光中俯身,俊秀乾淨的眉眼閃爍著微光,慈悲如救世的神祇。
“我不會就此放棄,祈行夜。你有你不可後退的原因,我也有我的。”
“管理署,第二世界……已經沒有退路了。”
秋白素眸光冰冷,看向祈行夜的深深目光帶著探究:“一個世界能拿出的能量,是有限的。而第二世界,早已經在十八年前,就為了一擊必殺你們的世界,而拿出了所有力量。”
祈行夜倏地皺眉:“那為什麼……”
話沒說完,他已經忽然睜大了眼眸。
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發生了兩件影響世界深遠的大事。
一件,是明言帶走商南明,從那一刻起,國內汙染領域的實力突飛猛進,調查局的規則開始建立。
還有另一件——志得意滿進軍現實的第二世界,遭遇重挫,積蓄許久的能量消失,而管理署從那之後一蹶不振,失去了對第二世界的完全掌控,逐漸被樂園和新興勢力蠶食取代。
現實的勝利,是管理署的恥辱。
秋白素,是管理署在現世的代行者。
而祈行夜——“果然,你就是十八年前,拿走了管理署所有能量的人。”
秋白素雖然在笑,可他看向祈行夜的眼神很冷:“你的勝利,等同於管理署的衰敗。”
“你認為,有前事在先,新仇舊恨,我會放過你嗎?”
他微笑,聲線悲憫清澈:“也正是從那開始,我所深愛的世界,因為力量的缺失,再也無法選擇其他世界,在所有的時間與空間中,只能與你的世界糾纏到死——不死不休。”
祈行夜挑眉,笑了:“能把入侵其他人的家園這種事,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的,你還是第一個。”
“秋白素,我也不會讓步。如果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可以放棄了。”
他居高臨下看向秋白素,一雙眼眸卻倒映不出對方的身影:“寸土不讓,雖遠必誅。”
“如果你在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