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海洋之中,絕不可蔓延到陸地。
——如果科研所上岸,影響更多民眾,調查局甚至全世界的汙染機構,都不會再有勝利的可能性。
祈行夜憑藉著過目不忘之能,飛快將科研院和調查局目前的實力,與科研所露出的冰山一角,在心裡一一進行了列舉對比。
然後他得出的結果是:正面戰勝的機率,無限約定於零。
相差太多了。
兩者之間的差距,無異於孩童與壯漢。
科研所不屬於蔡琰為,而是屬於那位神秘的先生。
對方佈局,早在二十年之前就開始了。而對汙染科技的研究,更是遠勝於科研院二十年。
就算目前科研院同樣擁有汙染科技,但那也是在尼爾·漢克的筆記本的基礎上完成的,是那位先生所想要看到的局面。
祈行夜暫時不清楚那位先生這樣做的目的,但就算對方真的是好心,再加上明言那個世界頂尖的大腦,以科研院目前的水準,想要完全追上銜尾蛇,最少最少,也要一年的時間。
可如果他們今天失敗……
祈行夜轉過頭,重新看向海上公路盡頭的燈塔。
一旦失敗,不論是調查局,還是被他們保護在身後的民眾,都沒有足夠的時間和武器,可以抵禦科研所的汙染科技所帶來的威脅。
以及最關鍵的——那位先生,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是人類與汙染物的戰爭。”
祈行夜聲音冰冷:“但唯一勝利的可能,就在現在。”
“以身補天。”
他看向商南明:“我們填補上漏洞,毀掉科研所,摧毀幕後之人的計劃,才有可能將生機留給身後的人。”
“商長官。”
祈行夜勾起唇角,忽然正色:“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問你要不要殉情,你拒絕了我。”
“但現在看,似乎……我們真的要死在一起了。”
他笑眯眯問:“你怕嗎?商南明。”
小煤球已經從祈行夜肩膀,落在了他與商南明交握的手上,它眨巴著大眼睛無辜抬頭看著商南明,身周黑霧溢散。
彷彿只要商南明說“害怕”,祈行夜就會一聲令下,讓聽令於他的汙染,將商南明送回陸地,遠離危險。
他不會責怪商南明的害怕,只會想要保護他。
一如既往的。
但商南明只是屈了屈手指,彈掉了小煤球。
圓滾滾的小黑球球立刻“咻——”的彈射出去,遠離了祈行夜。
小煤球氣急敗壞:“唧!”
你早就看我靠近祈祈不順眼了吧!
商南明勾唇,笑得滿意。
沒了小煤球球,他終於可以將祈行夜的手牢牢握進手心。
不讓他有任何離開自己身邊的可能。
——曾經冷酷理智的指揮官,終於也有了屬於他自己的私心。
他捧出一顆心,將全部感情託付。
商南明垂眸,看向祈行夜時,眼眸中無限溫柔。
“生同衾,死同穴,榮耀與共。”
“——這同樣也是我在接你進入汙染時,許下的承諾。”
汙染是一片沒有生機的泥濘沼澤,所有進入的人,都難以離開。
但是行夜,我依舊希望你能夠得到幸福。不論發生什麼。
一如商南明曾經在調查局所有長官面前所承諾的那樣,斬釘截鐵,不曾有片刻動搖。
“能與你死在一起,絕非不幸。但是。”
商南明俯身垂首,兩人額頭相抵,他輕聲低喃:“我向你保證,行夜。”
“如果死,必是我死在你之前。”
與你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