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中醫院旁邊都是幾十上百年的老城區, 街巷雜亂,又被各家自行改造切割過房屋,因此就算拿著地圖, 都很難走清楚,不小心就會在小巷裡失去方向。
除了對老城區熟悉的祈行夜, 其他調查官也不得不臨時請居民幫忙,辨認方向指明路線。
王姑娘回家時, 就看到巷口外聚集了不少人,熟識的鄰居們都站在外面嘀嘀咕咕的聊天,時不時好奇伸頭往裡看, 卻沒人進去。
“閨女回來啦?”
鄰居阿姨第一個看到她, 奇怪問:“這才中午,怎麼放學了?”
王姑娘臉色不好看,提起這事就冷哼。
“我們班跳河自殺那個女生,就因為她平時和我走得近, 她媽天天來學校罵我,說是我害死了她。今天又來,老師就讓我先回家了。”
她抱怨:“和我根本沒關係好嗎?她和男朋友殉情,應該找對方才對吧。”
鄰居阿姨嘆了口氣:“確實不應該。但都是當媽的, 也能懂點那家長的想法……”
王姑娘撇了撇嘴, 問起大家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都不回家。
鄰居阿姨指了指遠處的黑制服:“幾個頑皮鬼穿成萬聖節嚇人,警察叔叔在找呢。”
“閨女你先別回家,別遇到那幾個再嚇到。”
但王姑娘實在被學校煩心事搞得心累, 現在只想把自己藏進被窩, 也就隨口嗯嗯兩聲敷衍, 轉身還是往自己家裡走。
雖然黑制服拉了警戒線, 但小巷複雜,總有些只有常住居民才知道的小路。
王姑娘輕車熟路的繞過警戒線,走進自家單元門。
老式燃煤樓,十幾戶人家共用同一個走廊,廚房灶具都堆放在家門口,幾十年的雜物逐漸堆積成障礙,讓本就不寬的走廊更加昏暗狹窄。
沒有燈,但她已經習慣了,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在黑暗裡行走,哼著歌。
“啪嗒……”
水滴落的聲音。
什麼東西跟了什麼。
腳步落在地面,很輕,但踢到了雜物,“咔啦!”一聲在走廊清晰,驚得王姑娘立刻轉頭看去。
身後的腳步聲也同時消失。
但水聲沒有消失。像春天開化的冰凌,順著房簷滴落。
逼仄,昏暗,不知名的聲音。
恐懼在蔓延,想象無限生髮。
堆積的雜物影影綽綽,像是有人躲在舊木櫃後面伺機而動,又像鬼魂在嗚咽,骷髏與人影重疊的跟隨。
她的視線慌亂尋找,但看見的越多猜測越雜亂,心跳慌張跳動如擂鼓。
“s……誰,誰?”
王姑娘鼓足勇氣大聲問,但沒有人回應她,只有她自己的迴音在走廊裡不斷迴旋。
她不敢久留,加快腳步逃命般本能往家的方向奔跑,被雜物絆得踉蹌也不敢停。但越是祈禱越絕望。
——她這次聽得真切了。
在她的腳步聲之下,確實有第二重腳步聲。
有人跟在她身後。
她走,那人走,她停,那人停。
王姑娘想要呼救,但所有鄰居都被疏散在小巷外,家家戶戶沒有人。
熱血瘋狂湧向大腦,過度的緊張讓她心臟幾乎下一秒就會蹦出來,哆嗦得腿軟,膝蓋撞到雜物箱子疼得眼冒金星,但她不敢停。
當她本能慌張向後望去時,眼角餘光捕捉到了奇怪的東西。
骨頭。
白慘慘的臂骨上還纏繞著腐爛的肉絲,暗紅色不祥。
在昏暗光線下晃盪過眼角。
王姑娘想起曾經看到過的宰羊,被剔肉時骨架剩下血跡也如此相似,只不過那時她高興的吃掉了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