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羽愕然回身,就看到祈行夜衝向宴頹流的身影。
她目眥欲裂,轉身回殺向祈行夜,想要將他阻攔在半路上,將宴頹流保護在身後。
甚至就連自己正對峙的雲翳清也顧不上了,豁出去拋開了自身安危,也要衝到宴頹流身邊。
雲翳清驚訝,在白翎羽捨出她自己準備以傷換回撤速度時,連忙收手後撤,擔心傷到她。
祈行夜卻早對此有所預料,在場每一個人的動向,都被他掌握在心。
他只是掀了掀眼睫,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白翎羽,手中長刀卻沒有絲毫中止的趨勢,依舊在一寸,一寸的靠近宴頹流的心臟。
白翎羽來不及救下宴頹流。
這個距離,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會輸。
不論是明荔枝還是白翎羽,所有人都眼睜睜的看著祈行夜靠近宴頹流,刀尖眼見著就要送入胸膛。
眼前的一切畫面彷彿都在慢速播放,劇烈的心跳和緊張情緒,將腦海中那根弦繃得緊緊的,幾乎想要別過眼不忍去看。
白翎羽怒吼如泣血。
可就在這時。
就在祈行夜的刀真正靠近宴頹流的前一秒,她卻忽然抬起手,修長手指準確無誤的架住刀尖。
輕盈一指,就令祈行夜停下了動作。
長刀懸停在半空。
距離宴頹流的心臟,只有不到一厘米。
祈行夜卻挑了挑眉,垂眸與血泊中的人對視,笑眯眯抬手打了個招呼。
“喲,宴隊,早上好啊。睡醒了嗎?”
宴頹流平靜睜眼,一雙黑色眼瞳如死水般沒有一絲波瀾,安靜盯著祈行夜。
半晌,她眼眸中的純黑瞳孔慢慢縮小,黑霧退去,眼白重新顯露,恢復到正常的模樣。
這才冷哼一聲,鬆開手指間的刀尖。
“祈行夜。”
宴頹流聲音嘶啞:“賭得夠大的啊。”
“要是我沒能及時醒過來,你打算怎麼做?”
“謝謝誇獎。”
祈行夜含笑點頭:“如果宴隊真的醒不過來,那就算殺了也沒關係吧,畢竟已經失去價值了——這可是3隊一向的態度。”
“況且。”
他眨了眨眼睛,笑得狡黠:“以我對宴隊的瞭解,刀已經送到眼前了還不反擊,是不可能的。”
早在祈行夜動手之前,就已經算好了後面的每一環反應。就算宴頹流沒有醒來,刀也只會懸停在半空。
但祈行夜太瞭解3隊這些瘋子了。
尤其是餘荼和宴頹流這兩位3隊精神支柱。
在宴頹流的意識中,根本就不會有躺平任由局勢發展的想法。所有的危險,都必須要掌控在自己手裡。
而一旦宴頹流身處危險中,本能的意識會將她喚醒,就算大腦沉睡,身體的記憶也會自然而然的動作。
戰鬥才是她的生命。
這樣的人,不會死在病床上。只會死在戰場上。
自然也會被戰鬥喚醒。
“宴隊,宴隊你沒事吧!”
白翎羽撲在宴頹流身上,嚇得吧嗒吧嗒掉眼淚,抬手摸遍了宴頹流全身,生怕她真的在那一瞬間受傷:“姓祈的那傢伙有沒有傷到你?我給你報仇!”
本來就是在危急中被祈行夜用計謀強行喚醒的宴頹流,身體還虛弱得像薄薄一張紙片,被白翎羽這樣用力一撲,差點又跌回地面上去。
幸好明荔枝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了一把,才沒有讓宴頹流後腦磕在地面上受傷。
宴頹流掀了掀眼,無語看向八爪魚一樣抱住自己猛女落淚的白翎羽。
“能採訪一下,你平時是不是對我積怨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