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問他——‘你還好嗎?’
我有沒有……保護住你。
用單薄弱小的肩膀,為他撐起了一片天。
眼睜睜看著少年時的祈行夜在血色中仍努力衝他微笑,氣息漸漸低弱,然後死在他的懷裡……從此成為了商南明長達十八年的噩夢,揮之不去。
更不敢遺忘,當年的痛徹心扉,絕望無力。
於是商南明發誓,此生絕不讓自己再陷入同樣的境地,無法護住祈行夜的無力。
“林局長,你為了保護秦偉偉,在大戰前夕故意氣走他,將他推出了汙染這片水潭,保證他的安全。”
商南明聲音堅定:“我也有要保護的人。”
“名字是祈行夜。”
“哪怕我死,哪怕世界滅亡,我也絕不會……讓祈行夜再次死亡。”
擲地有聲的堅決。
林不之微微睜大了眼眸,下意識屏住呼吸。
從一個名不見經傳,前途生死未卜的實驗品,到位高權重,大權在握的特殊長官,商南明走了多久的路才走到這個位置上,林不之最清楚。
當在汙染現場被發現的年僅十歲的商南明,被明言帶走時,沒有人認為他還能活著回來。
——那是明言。
最聰明,卻也最殘酷的存在。
為了獲得自己想要的資料引數,明言可以嚴苛的反覆實驗,壓榨最後一絲生命力,為求成功不吝手段。人類和小白鼠,在他眼裡沒有區別,生死無關。
在明言眼裡,看不見道德善惡,只有科學。
林不之曾經試著打聽過商南明的現狀,但在明言統治下的實驗室鐵板一塊,無法透出任何訊息。
甚至實驗室發生過不明原因的暴動,導致當年參與過與商南明相關實驗的核心實驗室研究員,幾乎全都死亡,只剩明言一人。
明言卻也只剩下一口氣,奄奄一息,在醫院危重病房無知無覺的躺了很久。
沒有人知道那段時間在實驗室裡,究竟發生過什麼。
包括林不之。
很長一段時間裡,林不之都以為商南明已經死亡。
那麼小的孩子……究竟是怎麼在明言那裡撐下來的?那是連成年人都不可能忍受的痛苦。
而現在,商南明給出了答案。
——“因為祈行夜。”
商南明冷酷如冰雪堆積的聲線,卻唯獨在提到祈行夜時,有溫柔的錯覺。
“我不可能,讓祈行夜經歷我曾經遭受的一切。”
實驗室,科研院,明言……
研究員會說,這是為了全人類造福,實驗品的死亡是有價值的,在他們的死亡上,人類會得救。
從實驗品身上獲得的資料,將成為科研院對汙染研究的基礎,夯實地基,直到高樓萬丈。
但是,當逐漸長大後的商南明想辦法反過來掌控實驗室,將研究員扔進汙染區,看著他被汙染的驚慌失措,向他說出曾經他說過的話。
“你為什麼害怕?這是在造福人類,你的犧牲將成全你的實驗。”
研究員卻滿臉驚恐,涕泗橫流。他不想造福人類,他想活著。
他怕死。
於是,商南明恍然明白:哦,原來你們口中的“造福人類”,只是在實驗物件不是你們自己的時候才生效。原來你們也只是一群自私而貪生怕死的傢伙,對自己和他人是兩套截然不同的標準。至於究竟是什麼標準?以獲利自己為準。
那一年,商南明十五歲。
身量瘦削修長的少年一襲白,卻成為了令整個實驗室恐懼的死神。他走過的路,滿地血色。
那些曾經參與過對他實驗的研究員們高高在上,在安全區域裡假惺惺說著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