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靜自認是個有些傳統的人,比起更流行的無紙化筆記和電子檔案,學生時代養成的習慣讓他更信任紙質,藉由書寫輸出,同時也是理順自己的思路並進行下一步思考。
“沒有人知道,原來實驗組組長,才是將所有保密協議違反了個徹底的那個。”
他安靜的笑著,道:“祈偵探,死亡之後,我想起來了,我的老師曾經和我提起你。他告訴我,如果真的認為有人在跟蹤監視我,可以找你幫忙。”
“你是我老師朋友的弟子,你是,可以被我信賴的人。”
祈行夜:“冒昧,請問你老師是……?”
許文靜:“京城大學,生物製藥系,系主任。”
祈行夜恍然大悟:“哦!”那個倒黴的小老頭啊!
因為幫了他一個忙,反而丟了張麗這麼個好苗子的怨種系主任,還氣得和偉偉絕交了的。
祈行夜感慨,世界真小——怎麼大家都是我的朋友?好耶!
“沒有人知道日記本的存在。祈偵探,我把它藏了起來。”
許文靜嘲諷一笑:“可我沒有想到,它竟然成了我對世界最後的遺言,我可笑一生,僅有的見證者。”
“如果你還願意完成我的委託,等你出去之後,祈偵探,請一定要找到它,透過它,你可以瞭解有關我的一切,也可以得到你想知道的所有答案。”
祈行夜點頭:“好啊,你放在哪了?”
“不知道。”
許文靜乾脆利落:“死的時候忘記帶腦子了,忘了。”
祈行夜:“…………”草!
“那你死的時候為什麼不帶腦子啊!只聽說過有人出生時忘了帶腦子,沒聽說過死一次把腦子搞丟了的!”
許文靜理直氣壯:“書上又沒教,我怎麼會知道?難不成你見過哪本書上還特意提示過,死的時候記得帶腦子一起死的嗎?”
“我只忘記了這一點,已經很好了。”
祈行夜:“對!你就專挑最重要的忘。”
許文靜:“世界第一偵探,連無實際線索找東西都做不到嗎?”
祈行夜:“…………”
但再怎麼氣得想要乾脆復活過來掐死許文靜,祈行夜也只能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兩秒重新恢復鎮定。
“你提到了汙染。”
祈行夜蹙眉:“我對這個詞……有印象。”
可是他想不起來。
死亡也帶走了他一部分的記憶。
“這是你告訴我的,祈偵探,你早已經身處汙染的水潭深處。你忘記了嗎?”
許文靜:“事實上,我早就見過有關汙染的論述,就在這裡,在這個實驗室裡。”
“我見過一個男人。”
一個身穿純白西裝,卻肩頭彆著一朵怒放玫瑰的男人。
帶著玫瑰花的男人與實驗研究所的所長有說有笑,在一眾強壯保鏢的中間,從走廊裡走過。
那時,急切記錄實驗資料的許文靜只來得及抬頭,匆匆瞥了那男人一眼,就重新低下頭,只是無意中聽到了從身邊飄過的半句“汙染離子化研究失敗,很抱歉……我們會想辦法…………”
繼續再說了什麼,也隨著那男人的走遠而模糊不清。
隨之被許文靜當做無用的垃圾,拋之腦後。
直到死亡之後,許文靜終於從繁忙的工作實驗中抽身出來,有了可以思考的空間。
他這才意識到,祈行夜口中的汙染,包括自己想要尋死卻不得的痛苦,其實都和當時的那句“汙染”有關。
只是可惜,他曾經太過於專注自己的工作了,並沒有繼續深究,錯過了發現並制止它的最佳機會。
“如果我沒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