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
祈行夜聳了聳肩:“他們太愛我了。”
出乎意料的,左春鳴並沒有反駁他,反而點頭贊同:“祈老闆確實值得很多人的愛。”
他輕笑:“包括我。”
“!!!”
祈行夜毛骨悚然,連忙緊緊抱住自己,警惕問:“你你你說什麼呢!我可對你沒有那種想法,你不要亂想。”
“?”
左春鳴氣笑了,隨手將手裡的紙團砸過去:“你才是,亂想什麼呢!”
“不是愛情那種東西,是……”
他頓了下,眼神複雜,良久才謹慎措辭,輕聲道:“是,感謝。因為你賦予了我和其他人第二次生命,重新抉擇人生的可能,所以愛你。”
“如果沒有你,祈老闆,我大概會變成殺人犯吧。”
左春鳴漫不經心垂眼,挑著手裡的菠蘿吃:“先殺了霸凌我的那些同學老師鄰居。”
祈行夜挑眉,隨即笑著伸手揉了把左春鳴的頭髮:“你不會的。你是聰明人,知道什麼對自己才是最有益處的。就算沒有我,你也會自己想辦法過好你的人生。”
他豎起大拇指,一臉肯定:“就算殺人也沒人知道是你殺的,無頭懸案。”
“…………那不也是殺人犯!”
左春鳴氣呼呼抬手順了順被祈行夜揉亂的毛。
手臂上的疤痕蜿蜒猙獰。
左家一共四個孩子,春夏秋冬,左春鳴排第一。
他出生得太早,家裡條件不好,營養不良的瘦小。
對於成年人而言,或許會心疼,抑或是事不關己。
但在孩童中……沒有規則的原始鬥爭,誰的拳頭硬,誰才是孩子王。弱的,是廢物的,是會被欺負的。
很遺憾,與成年人的想法和他們眼中世界應該有的模樣不同,在年幼的孩子中,惡意才最為純粹原始,體現得淋漓盡致。
左春鳴總是會帶著一身傷痕回家,看著父母匆匆拿了換洗衣物又將生活費塞給他,叮囑他要好好照顧弟妹,然後出門工作。
於是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數年前,祈行夜第一次到雲省時,就看到瘦瘦小小的青年,在路邊正與一群混混苦戰。
明明體型上並不佔據優勢,但對方卻有一股發了狠不要命的勁頭,哪怕自己死在那裡,也會撕扯下敵人一塊肉。
令人恐懼。
混混們倉惶逃跑,青年摔倒在泥水中。
靜靜旁觀的祈行夜才撐著傘,走進雨幕,在青年身邊蹲下,微笑著問:想賺外快嗎?我很喜歡你,來做我的嚮導。
“在遇到你之前,我從來不知道,人還能這樣賺錢和生活。沒有人教過我。”
左春鳴咧嘴一笑,神情譏諷:“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總是會低估知識和情報的價值。他們認為時間無用,學識無用,自己掌握的資訊並不值錢。”
“不過正好,便宜了我。”
他聳聳肩,道:“要是這行當人太多,我就賺不到那麼多錢,養不活家人了。”
“不要感謝我,小左,感謝你自己。就算我把相同的方法教給另外一人,對方也難以復現你走過的路。”
祈行夜眯了眯眼眸:“不過,你弟弟,他的錢不夠嗎?”
雖然左家孩子多,但以左秋鳴身為調查官的可觀工資,想要養活他們還是綽綽有餘。
金錢,是調查局在愧疚中,唯一能為調查官提供的補償了。
“夠啊。”
左春鳴沒察覺不對,隨口道:“小秋每個月都會寄錢回來,我都幫他存起來了,等他哪天想結婚想過日子了,再拿給他。我還能工作,兩個妹妹還是供得起的,不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