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到他眼睜睜看著祈行夜消失在眼前,而四周暗流湧動,黑暗彷彿在沸騰喧囂,氣氛不動聲色的滑向詭異危險的深淵,彷彿有什麼可怖之物,從黑暗中睜開了眼,被他的槍聲喚醒……
狙擊手終於慌了神。
可就在他急匆匆想要收拾槍械離開時,一道聲音卻忽然從他身後冰冷響起。
“想去哪?”
那聲音在笑:“是在找我嗎?”
狙擊手後背僵直,瞪大了眼睛大氣不敢出。
他背對著那人扔了槍械緩緩舉起手,示意自己投降。然後他慢慢的,慢慢的轉過身,表明他的無害和不打算攻擊,只是單純想要轉過身而已……
但就在狙擊手轉身面向身後人的瞬間,突然迅速踹向槍械,腳尖一壓一踢就踢槍向上,他在抓住槍械的第一時間,立刻毫不猶豫指向身後,不用瞄準就已經對準聲源處扣下扳機。
“砰!”
子彈疾速駛過膛線射出,槍管的震動與熱度都彷彿呼吸般自然,足夠狙擊手判斷出這一槍的精準度。
他心下一喜。
打中了嗎?哈哈,什麼祈行夜,也不過如,此……
狙擊手卻慢了半拍忽覺心臟一愣,他疑惑低頭,血腥味卻先一步縈繞鼻尖,然後他就看清,就在自己胸前,竟然破開一個大洞,血液咕嘟咕嘟的從洞口冒出來。
山風穿過胸膛,冷得他牙齒都在顫抖。
而眼前的黑暗中,傳來低低輕笑聲。
“你找到我了。”
一隻手掌從黑暗中伸出來,緩緩伸向狙擊手,在他驚恐卻無力阻止的注視下,按住了他胸前血洞。
手掌毫不猶豫按壓在傷口上用力。
狙擊手呼吸一窒,立刻殺豬般痛苦大叫出聲。
他眼睜睜的看著那修長手掌靠近自己的皮肉,本應該彈鋼琴的漂亮手指卻生生按壓住了他的血管,剝離血肉……
眼看著自己心臟將要被人生生掏出胸膛的恐懼,是即便訓練有素的特工,也無法承受的痛苦極限。
狙擊手在顫慄,在哀嚎,疼得直抽冷氣卻無法反抗。
彷彿四周的黑暗都在向他湧來,將他牢牢困死在原地。
像騎士拱衛他們的君王,將神明的敵人押到神臺之下,撥筋抽骨任由發落。
狙擊手從未有過如此絕望無助的時刻。
他努力抬起頭,汗水模糊的視線想要看清眼前人的模樣。
祈行夜……究竟,是何方神聖?
不,應該問——能做到這種地步,祈行夜,真的還是人嗎?
還是怪物,死神,抑或是……
神明。
疼痛讓狙擊手恨不得此刻昏死過去,卻又因為被按壓的傷口而不得不清醒。
他忽然反應過來:祈行夜根本就沒有消失在他的狙擊鏡中。
而是祈行夜,本來就是黑暗的主宰。
——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1
狙擊手自以為隱匿得完美,可當他融身黑暗的那一刻,分明就已經進入了神明所主宰的黑暗,踏進了祂的領域。
他連連哀聲求饒,讓祈行夜放過自己:“我真的不知道您有這樣的實力,我也只是聽令行事!”
黑暗卻在笑:“誰命令的你?”
狙擊手猶豫。
胸膛的傷口立刻被手掌死死壓住,眼睜睜看著血肉心臟在眼前剝離的恐懼和痛苦,佔據了狙擊手全部心神。
他潰不成軍。
“我不知道大老闆是誰,只是一個,一個秘書打扮的男人,遞給我一張紙條,讓我監視陸晴舟。”
“對了!那男的給了我一個一次性手機,他剛剛就是透過這個